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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漠北依旧充耳不闻,抖开手中布缦做的号顶,撑到了号舍顶上。

柳一志见着他动作缓慢又胡乱,瞧着便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平日里根本不用做活的那种,柳一志想也不想便放下自己正从筐子里拿出来的笔墨,探过身举起手来帮他,一点儿不在意他的冷漠,仍旧笑道:“向兄你这般来撑不对,我来帮你,你给我搭把手就成。”

根本不管向漠北是否需要他帮忙,柳一志已经将他挤开了去。

向漠北:“……”

柳一志撑挂好了号顶,又伸出手来拿油布,一边撑起一边道:“这是向兄的娘子给向兄准备的号顶和油布吧?这做号顶的布缦料子可真特别,就算白日里有太阳也不必担心了,撑起来定会很凉爽。”

柳一志很热心,可向漠北却有些头疼,他还从未遇到过谁个男子如此之聒噪,就像一只蜜蜂在自己耳边直嗡嗡,吵极了。

“向兄这——”柳一志又要再说什么,向漠北再忍不住,蹙着眉沉声道:“聒噪!”

这若是换做他人,怕是已被如此不领情的他给气得七窍生烟,然而柳一志非但没有生气,反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赧道:“呵呵,我娘也说我平日里话多嘴又笨,加上家里穷,所以至今都还没讨着一房媳妇儿。”

向漠北:“……”

谁人管他究竟是否娶妻!

虽然向漠北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柳一志还是替他将油布撑好了才从他的号舍里退出来,又挠挠头道:“那我收拾我的东西了,向兄你若是有何需要帮忙的,只管叫我就成。”

向漠北还从未见过如他这般没脾气的人,也不知他这是憨实,还是傻气。

看着他蹲在地上整理那两竹筐里的物什,向漠北忽然发现他进入棘闱时的紧张与不安已在方才听他聒噪间悄悄散去了。

他微微抿唇,抬头看一眼自己号舍上撑得平整又稳当的号顶,又抓上了已别在腰间的香囊,才道:“多谢。”

柳一志抬头来看他,眸中有诧异,显然没有想到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好相气息的向漠北会与自己道谢,他愣了一愣,才又露出了整齐白净的牙,笑道:“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就在这时,从他们身旁走过的一考生忽地抬起脚,踢翻了柳一志那只装着笔墨的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