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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宁玉给她倒了一盏温水,轻轻推到了她面前。

孟江南没有客气,接过来喝了小半盏,这才停了咳。

她重新看向项宁玉,因咳嗽过的缘故而眼眶微湿,双颊绯红,好似慌得哭了的模样,紧抓着自己腿上裙面,害怕似的小心翼翼问:“兄长之意……是要将嘉安带回京城?”

以嘉安的才学给阿睿当西席确实是大材小用,可是……

“呵呵……”项宁玉忽地轻轻笑出了声,孟江南顿时更为紧张,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赔礼,便见项宁玉摇了摇头,笑道,“弟妹是高估我了,我可没有办法将阿珩带回去,或是说任何人都没办法将他带回去。”

并非自嘲,而是事实如此。

莫说带他回去,便是劝,也没人劝得动他一句。

不过

项宁玉将目光锁在了孟江南身上。

孟江南被他这一句自嘲般的笑话弄得颇为尴尬,好在又听得他道:“自怀曦去后,阿珩便抗拒着一切与科考相关的大小事与人,我倒是想知,他是如何愿意给那个叫阿睿的孩子当西席的,弟妹可否相告?”

孟江南极力去想,去寻找答案,可她依旧无法为项宁玉解答,因而她摇了摇头,惭愧道:“还请兄长莫怪,江南……不知。”

嘉安答应给阿睿当西席看似是因为她的请求,但她却有一种真切的事实并非如此的感觉。

其中原因,定不会只是因为她的请求而已,她也想过是因为科考,但直觉告诉她并非如此,那究竟还有何原因,她不知,也猜不透。

嘉安的心事就像他的人一样,她无法猜透。

“原来弟妹不知。”项宁玉稍稍默了默,“不过,我却是知晓。”

孟江南怔住。

项宁玉极轻极轻地叹息一声:“因为怀曦。”

“怀曦是他的字,怀曦名琮,怀曦幼年时还有个乳名,就叫阿睿。”

“睿智的睿。”

“我的身子,命不久矣了。”项宁玉没有再看孟江南,而是越过她的脸侧,看向堂内正在说书人面前津津有味听着的阿睿,前言不搭后语道,“静江府太小了,并不是任何人都适合住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