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5页)

律风神志不清的看向殷以乔,轻轻细声地唱了起来,“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他以为自己声音很轻,周围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单词虽然陌生,但是音乐的旋律全球统一。

“这个歌好耳熟啊。”

“一下想不起来叫什么,但是确实耳熟。”

他们低声议论,还能跟着轻哼出后面的音调。

然而,律风只唱了两句,便戛然而止,将碗递给了师兄。

这恐怕是全场最温柔最短暂的祝酒歌。

殷以乔接过酒碗,盯着律风染红的眼角,一时之间分不清那是酒意上涌还是篝火氤氲。

他记得,律风给他唱过这首歌。

在英国独立建筑学院历史悠久的舞台上,律风穿着干净简洁的白衬衫黑马甲,站在合唱团里,盯着他完整的唱完了这首送给校友们的老歌。

“《友谊地久天长》。”殷以乔说出了歌名,端过酒碗豪迈地喝出了该有的气势。

一直保持着陌生人疏离态度的工作人员,见他如此豪爽,立刻响起了掌声。

还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叫嚣,顺便不忘提醒一下项目经理,“老罗你看看别人!你再看看你自己!”

幸好,殷以乔没打算让项目经理狡猾逃过。

酒碗满上,他随手就递给了老罗同志。

“这碗敬你。歌的话……”

项目经理看着酒,当场就想跪下说不用了不用了。

可殷以乔停顿片刻,便用低沉的嗓音,起了一个所有人都熟悉的头——

“我和我的祖国……”

几乎不需要谁叫“预备、起”,篝火旁边喝得半醉的人,都能循着调子,唱出声来。

无论是中年人、年轻人,还是汉族、藏族,都会不由自主地开口轻哼,汇聚成了合唱的声音。

美好的春节,留守的聚会,没有比歌声更能表达他们心底的情绪。

他们齐唱了每一座高山,每一座河流。

又渐渐在模糊不清的词汇记忆力,低下了音量,将为这首赞歌画上句号。

可是,律风眼里的殷以乔,一直唱得清清楚楚。

他略带笑意的眼神,看着的不是项目经理,而是神情诧异的律风。

默契的合唱,结束于默契的笑声。

所有人都为项目经理逃不掉的酒碗开心得哈哈鼓掌。

唯独律风被酒劲震得眼神模糊。

律风记得殷以乔喜欢的古典乐、交响乐、苏格兰民谣,所以才会唱那首《友谊地久天长》。

然而,这一首《我和我的祖国》,不是律风平时的听歌喜好。

却没有中国人不喜欢。

殷以乔抬手搭在律风肩膀上,晃了晃这个听愣了的小师弟。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他轻哼着佯作生气,“我就说我们哪有什么代沟。”

地震第二天,没有了持续的余震。

记者终于能够开车进入乌雀山高速,采访这刚刚经历了大地震的留守人员。

他们的采访车驶入高速,仗着还没正式通行,见到人就下去采访。

开口就是一句,“您好,能告诉我,您对地震的感受吗?”

记者以为能够听到工作人员劫后余生的百感交集,或者春节留守的思家情绪。

结果,对方张口就是:“小问题,不碍事,地震天天有,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桥稳着呢!”

自信骄傲,语气里都能叫人看到他从小在地震区长大炼成的一身虎胆。

记者要再问,那就是烤全羊吃起来,小白酒喝起来,扑克打起来。

要不是场地有限,他们还能在工棚里支起麻将桌,快快乐乐过春节。

于是,当日新闻播出去,地震十分没有排面。

虽然6.6级大地震来势汹汹,各个部门严阵以待,但是,画面一切留守的工作人员,每一个人都笑容满面、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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