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皇以间之(第2/3页)

益国公主楞道:“嫂嫂...不陪着太...哦不,是新的官家。”

“太子殿下被群臣拉去了,准备明日的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益国公主低头一笑,“那群大臣一定高兴坏了吧。”

曹舒窈盯着她,“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我看得出来公主与皇后殿下都在勉强与逼迫自己。”

“哭?”益国公主迈步走到曹舒窈跟前,“如今恐怕天下半数女子都在落泪,据我所悉,官家上寿,你每年都会去祈福的对吧?既然如此,官家大行你为何不哭?”

“你...派人查探我?”

“是又怎么样。”

曹舒窈转过身,“也对,你若不了解,又如何会来与我做交易,”曹舒窈端着手,眼里依旧淡漠,“泪水会摧垮人,我不需要,我敬佩官家,觉得官家大行是天下人的损失,可若做当权的继任者,便可减少这损失,而泪水只能徒增悲伤罢了。”

益国公主突然失声一笑,满眼落寞的低头道:“是啊,你们都是因为官家的政令而感激,失去一位受人爱戴的君王,顶多伤心难过一阵子,可我失去的...却是我唯一的父亲...”

曹舒窈再次转过身,“公主!”旋即上前将昏厥的人接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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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

一辆马车从京畿道进入南薰门,马车上下来一位绿袍女官,女官拿着一份召回京都的诏书看着满东京城被一片白色覆盖,街道四周随处可见对着北面而跪嚎啕大哭的百姓,“还是...晚了一步么。”

自皇帝驾崩始,京畿调三衙禁军戒严内外,太常寺、宗正寺与礼部开始忙碌国丧,置备五服丧服,福宁殿内阁的众人已被萧幼清悉数遣走。

遗诏宣读完,文武百官散去之后整个福宁殿变得分外安静,偶有途径的内侍与宫人在宫郎处小声的抽泣着。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萧幼清独自一人坐在床头握着皇帝已经僵硬冰冷的手,一声声颤笑道:“对啊,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给我了,”低头盯着已不再呼吸也永远不会醒过来与她道早安的人,萧幼清闭上眼痛苦道:“可是我最想要的,你却把带她走了,那么这一切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将你推到此处是我一生中…做的最后悔却又不能悔的事。”睁开的目光渐渐变得涣散与呆滞,“爱欲,不但会令人痴狂,也可以使人放下仇恨,放下傲骨与尊严去乞求自己最厌恶的人,皇帝驾崩,天不会塌陷,可我无法忍受失去你。”

福宁殿入内一批事先安排好的僧人与道士,诵经超度的声音响起后萧幼清才从失神中醒来,旋即将她的手放回,走至一旁的案桌前,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刚好便将其端至榻前的案几上,掀开被褥,小心翼翼的解开衣裳擦拭身子,重复着皇帝卧病以来她每日都要做的事,只是这是最后一次,触碰的肌肤从熟悉的温度到如今寒冷无比的刺骨,在擦拭到腰腹间时,萧幼清盯着那道浅显的疤痕捂住了嘴。

【“姐姐,我…”皇帝躺在榻上脸色苍白,抬起的手握住眼前人的手腕似在制止什么。

案几上的铜盆装着半盆冒热气的热水,“官家有什么地方是臣妾没有看过的么?”

皇帝便将手缓缓松开,萧幼清将她的中衣系绳解开,腰腹上还有昔日战场上留下的伤疤。

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望着被病魔缠身的人哽咽道:“我宁愿受罪的人是我,看着你这样难受,比面临死亡还要让我感到害怕。”

皇帝轻皱眉头,旋即抬起手摸着她的脸,温柔的笑道:“别哭,一哭就不好看了,我家姐姐可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即便裹上几层内衣,仍旧遮掩不掉身体的消瘦,最后拿起珍珠放入皇帝嘴中时,萧幼清整个手都在抖,依旧强忍着眼眶中湿红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