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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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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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让我心神不安。我不敢猜测他的心思。
他知道我的心思吗?
我怀疑自己悄悄爱上他了。他也许就是个令人又敬又爱的男人。
我今天喝得酩酊大醉。心太烦了。不知怎么,他来了。等我醒来,他伏在我床头睡着了。我见自己穿着睡衣,立即心跳如鼓。原来他替我洗了澡……
我会成为他的女人吗?
某月某日
今天他显得很怪异,说话莫名其妙。他说也许不会回来,如果回来了就来找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反复思量,迷惑不解。
过几天,就是秋轮的生日了。我想去趟北湖,坐在湖边,说说自己心里的话。我要告诉秋轮,我爱上一个人了,请他原谅我。
我会关了茶屋,同他走遍天涯。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搭几间木屋住下来。他写作,我来照顾他的生活。不再有尘世的喧嚣,但闻松泉鸟语。

读着维娜的日记,陆陀胸口生生地痛,几乎要背过气去。他若早些向她表白,她或许安然无恙吧?他若不去烟台,天天守在她身边,或是陪着她去北湖,她也会平平安安吧?陆陀又恨又悔,直想把头往墙上撞。

雪儿说:“妈妈车上,空酒瓶还在,人却不见了。”

“雪儿,妈妈同你说过亡魂鸟吗?”陆陀问。

“亡魂鸟?”雪儿摇摇头,“从没听妈妈说过。”

陆陀低头默然。这也许是天意,维娜命该同郑秋轮到一起去的。那浩浩渺渺的北湖,又多了一只亡魂鸟了。

不断有维娜的朋友前来探望。他们见了陆陀,睁大了眼睛打量他。他们的目光有些怪异,神情几乎是惊恐的。陆陀先是觉得纳闷,心想他们是否见他有什么异样?他心里就突突跳了起来,担心自己只怕不像正常人,八成是疯了。后来又想,他们准是老知青,见他长得像郑秋轮吧。

一位老者,颤巍巍地下楼来。陆陀猜着这人是谁了。郭浩然居然要守着维娜留下的别墅和钱财终老。上帝真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坏小孩。

2000年11月一稿于长沙

2001年7月、8月再稿于会同、靖州

2006年5月、6月修订于长沙

2012年2月再次修订、润色于长沙咸嘉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