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enty-nine /没空闲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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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为我常坐飞机,每次飞机失事都能挑动我的神经。有一年我从堪培拉起飞,飞到中途飞机掉了个头,又回到了堪培拉机场。后来下机才知道飞机的起落架出了问题,还好及时发现。其实我没有什么实感,只记得隔座的local打电话给儿子,说:“I’m so lucky.”

我记得我第一次跟厄运擦肩而过,是小学四年级。课间我和小伙伴玩耍,台阶下是花坛。我一个失足就往花坛上倒去,花坛边是大理石,为了配合花坛的形状,大理石尖得似刀。我就这么猝不及防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倒向了大理石最尖的那块,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我在医院,满身是血,我的鼻子几乎被切成了两半。医生说如果我受伤的部位再往上一点,我这辈子可能就看不见了。我心想,他妈的还好老子福大命大,要是眼睛看不见了,我还怎么看妹子!至于鼻子,就当做个整鼻手术吧。

也曾挥霍以为熬夜通宵就是热血,也曾浪费以为掏心掏肺不求回应就是爱情,也曾难过以为芝麻小事就能让天塌下来。如今我依旧热血但多少学会了照顾身体,如今我依旧相信爱情但多少明白委屈自己换不来对的人,如今依旧会为一些事难过但很快就能缓回来。对自己好一点,多开心一天就是恩典。

从此我的鼻子变成了塌鼻子,摘了眼镜还能看到一条不那么明显的疤痕。

第二次是在墨尔本,那是我第一次到墨尔本,我还处于左右不分的状态。我还没搞明白为什么澳大利亚是左侧行驶,一辆公交车就从身边擦过。我的手没来得及躲,瞬间破了层皮,整个人被这一下撞击带了三百六十度一个大旋转,然后炫酷倒地。

我的小伙伴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扶我时说:“我擦,你再往前走五厘米,你就要被撞飞了!”

第三次是小伙伴出去自驾游,去了一座我至今都叫不出名的山。那时我们开车技术都很渣,偏偏遇到一条山路。虽然比不上《头文字D》里的秋名山跑道,但我们谁也没有周杰伦那样的技术。车胎一打滑我们就开始怕,一路上小心翼翼过了无数个S形弯,终于我们看着指示牌还有十公里就能驶出这段道,在一个转弯时车胎又打了滑,而且是前后轮胎一起打滑。

那时我应该炫酷地解开安全带,用零点一秒的时间打开车门,然后噌的一下炫酷地跳下车。但那只是我之后脑补的画面,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轰的一声,车撞在山上了。大概十分钟后我才回过神来,走下车扫了一眼路的另一边:是一片悬崖!我不敢想象,如果车打滑把我们甩向了另一个方向会怎么样。

或许真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没遇到那么穷凶极恶的人,偶尔遇到人渣也能劫后余生。生命中有些让我心有余悸的事,好在都能化险为夷。每次看新闻都觉得世界不会好了,但身边的人又让我觉得安全。

每次经历一些这样的事,我都觉得应该努力些才对得起这样的幸运。

2

也因为坐飞机坐多了,多多少少听了一些旅人的故事。最大众的就是跟我一样的留学生,好不容易盼来了暑假,要回去看看家人,要回去看看自己的女朋友。他们欣喜,他们开心,他们兴奋,要回家的旅人都是这样。

也会常见到一些老人,有一回是一对夫妻旅行,老爷爷说这是他俩最后一次旅行了,以后就走不动了。老爷爷说的时候看着老奶奶,一脸宠溺,我听着一阵心疼。

或许是我们步入了信息社会,任何一点信息都逃不出我们的眼睛;或许是真的最近几年的天灾越发频繁,总是看着照片对着新闻产生一种无力感。想着应该去帮助他们,却又什么都做不了。明明发生在很远的地方,却还是一阵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