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谦虚,才能体会大智慧的包容,感受真力量的温顺。(第2/16页)

12年来(5岁到18岁之间),我就读于天主教学校,每周做弥撒,上主日学校。没有人禁止我们提问题,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们已经从教义当中领略了上帝的暴怒与地狱的炼火,这也就基本上浇灭了我们所有自由讨论的热情。

我在学校里学到的其他课程都没有这么神秘,也不会使我们因为犯错而承受不可预知的后果。

看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读着他从生为童贞之子到死而复生的整个经历,整个故事都特别吸引人。基督教精神对一个男孩子来说也并不是难以理解的。

“是的,耶稣爱我,因为《圣经》里是这样说的。”赞美诗这样唱道。

“耶稣为了全人类而献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洗清所有的罪恶。”人们这样说道。

“十字架上的耶稣已经为救赎和永生付出了代价,这就是基督救赎的力量!”

这种善意的理念很容易让人深信不疑。但是,无意冒犯也无意讽刺地说,那时候单纯的我同样也相信圣诞老人、牙仙子以及复活节兔子的存在。

我接受的教育是,如果我非常虔诚地坚持祷告,上帝就会实现我的祷告。

有时候这个概念可以这么解释:祷告和忏悔只是我们要做的一部分工作,上帝的回应就是给予我们精神鼓舞,激励着我们自己去完成余下的工作。

然而,在更多的情况下,这个概念是从字面意义上来解释的:我们只需要祷告和忏悔,上帝会直接干预。个人责任固然重要,但是在过分强调上帝行为的前提下,个人责任就变得黯淡无光了。

自然,这种“祷告即可”的理解方式更加有吸引力。“亲爱的上帝,帮我打赢这场重要的比赛吧,别让冰球进网。”而结果怎么解释都可以。如果我受伤了,我母亲就会半开玩笑地说:“看,这是上帝在惩罚你。”于是,我学会了,在祷告的时候,一定要谦卑地给上帝留出余地:“如果您想帮我的话。”

有时候,祷告的确应验了。我们的曲棍球队打赢了季后赛。加罗法罗外祖母挺过了那次中风。但更多的时候,祷告是没有应验的。我们输掉了冠军战。韦伯祖母因为心脏病而去世。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被解释为“信仰的奥秘”。

这些矛盾以更加意味深长的方式扩散到我对宗教信仰的理解当中。

在每次主日聚会上,我们都会听到自负的上帝复仇的故事。他先是用洪水吞噬了整个世界,杀光了其他人,只留下一家人。然后,因为他特别喜爱某一类人,就亲自帮助这类人残忍地杀光了他们的敌人。

在主日聚会上,我们还能听到的故事是,上帝毫无条件地爱着所有人,以至于他为了我们而牺牲了自己的儿子。

婚前性生活被认为是罪恶的。这个我可以接受。但是就连有这种想法也被看作是罪恶的,我就接受不了。面对青春期经历的那种如饥饿感一般强烈的性冲动,我们竟被告知要因此而感到羞愧和自责,这让我感到很气愤。

自杀就意味着要受炼狱之苦,同性恋的下场和触犯了十诫一样惨不忍睹。

说到底,如果我不相信只有基督徒才能进入天堂的话,那我就被列入了“未被拯救”的非基督徒之列,也就是说死后只能下地狱。

不同的牧师和不同的宗教教师关于相同的话题为我做出各种各样的解读和解释,来回答我谨慎提出的问题,但是他们都没有让我满意。一个16岁的男孩还是能听出其中的矛盾之处。

这就是教义,通常是以一种不容置疑、不可协商的方式呈现给我们的。我学会了默然接受,乖乖遵守引导:“矛盾和没有应验的祷告是上帝对尘世意志和任务的神秘体现。越是相信这种神秘,信仰的力量就越强大。”

说到祷告,我一直很难记住在学校和教堂都要背诵的格列高利圣咏。我发现跟那些只会引用《圣经》的人交谈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我特别清晰地记得我得到“允许”可以自由发挥的那一天。我听到《圣经》里有一段说要反对冗长的祷告语。祷告应该是一件私人的事情,而不是为了在公共场合向别人显摆自以为多么了解上帝或深爱着上帝。(我后来知道这段引自《圣经·马太福音》6:5-8。)于是我开始用像跟父亲谈话一样的方式与上帝交流:我很恭顺,但也坚持自己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