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

还没等警车停稳,约翰尼·肯德尔就第一个跳了下来,举着手枪冲进了小巷。他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看着逃跑者在雪地上留下的歪歪斜斜的足迹,他就断定那个家伙已经跑进了一条死胡同,“这回他可逃不掉了!”

“赶快出来,我是警察!快!”他大声喊道。四周没有回应,只有呼啸的风声穿巷而过,似乎还有一个走投无路的人绝望的喘息声。肯德尔身后传来拉辛警官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同伴此刻也已经掏出了手枪,双眼正在紧张地搜寻着。

肯德尔和拉辛是在追踪一个歹徒,那个家伙砸碎了临街一个酒店的橱窗,还抢走了好几瓶杜松子酒。

晚上的月色很好,幽深的小巷洒满一片蓝白色的光。借着月光,肯德尔突然发现他追踪的那个人就在前面二十英尺的地方。那个人手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闪闪发亮,还微微晃动着,肯德尔来不及过多思考,瞬间就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砰”的一声,那个歹徒就应声倒向小巷尽头的栅栏边,“砰砰……”肯德尔仍没有停止射击,“肯德尔,他都倒地了,难道你疯了吗?”直到拉辛惊叫着冲过来,把他的手枪打落并一脚踢开,枪声才停止。

肯德尔的行为显然是严重违反了纪律,所以,他没等有关部门来调查,就在两天之后辞掉了工作,然后离开警察局,开车朝着西面的方向驶去。坐在他车里的还有一位姑娘,名叫桑迪·布朗,是他的女友,他们原计划在一个月内完婚的。肯德尔是个很有个性的男人,发生了这件事后,即使是对于布朗这样亲密的人,开始时他也没有吐露半个字,直到汽车开出了三百英里后,他才对布朗说了这件事。

“那家伙是一个老酒鬼,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喝酒。事发那天,他先是砸碎了酒店的橱窗,偷走店里好几瓶杜松子酒,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那条小巷子深处喝了起来。我发现他时,他正举着一瓶酒在喝。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个酒瓶子闪闪发亮,还有些晃动,当时我以为那是一支手枪或是一把刀,于是就扣动扳机,射出了第一发子弹。看见他倒地之后,我似乎才意识到那不过只是一个酒瓶子。或许是我对自己莽撞的懊悔,或许是我对眼前这个不务正业、嗜酒如命的老酒鬼的气愤,总之,我失去了理智,继续举枪射击,直到拉辛警官上来阻止了我。唉!我当时是怎么搞的?”说着,他用微微颤抖的双手从衣袋里掏出烟,点着一根,“如果不因为他是一个酒鬼,上司肯定是不会饶过我的,那么我可能就要到大陪审团前接受审判了!”

坐在一旁的布朗静静地听着,很少质问她所爱的人。布朗是个漂亮的姑娘,高高的个子,一头深褐色的头发剪得像男孩子一样短,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样子,甜甜的,很容易让男人们魂不守舍。不过,你不要以为她总是这么文静和男孩子气,从她的笑容以及淡蓝色眼睛深处跳动的神情可以看出,她似乎还有着女人的另一面。

“亲爱的,别自责了,我看那个酒鬼还是死了的好,否则他在那个小巷里喝醉了,也一定会被冻死的!”布朗轻轻地安慰说。

“当时我朝他开了三枪,只是为了保险,如果当时他真的拿着枪,我不是很危险吗?再说了,他还偷了好几瓶杜松子酒呢。”肯德尔一边把车稍稍向旁边靠了靠,避开高速公路上的积雪,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你敢肯定那个人手中就是武器吗?”

“我没有想那么多,因为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我听拉辛警官说过一件事。他认识一个警察,在一次追捕逃犯时,一个逃犯先是举手投降,然后突然开枪射击,结果这名警察被打成了残废。我可不想白白死掉或成为一个残废人,如果要说我当时想到什么的话,或许我想到的就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