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4/5页)

避子药模样并不特殊,甚至与牧云归随身携带的调息内力的药丸并无不同。

牧云归垂眸注视着那枚药丸,一只手探入怀中,摸到了另一个药瓶。

如果把药换掉……

今日发生的一切对牧云归来说就像是一场美梦,不对,应该来说,就是他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梦境,也比不上今天。

他完全标记了郁衍。

可奇怪的是,在这美梦铸成的日子,他心中并不是只有喜悦,而是不够满足。

干君的占有欲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而乾坤的存在,最初本就是为了更顺利的繁衍生息。

牧云归不希望郁衍服药,他想永远得到那个人,想与他繁衍后代。

人性大抵都是如此,总是本能地追求更多,永不满足。

牧云归握紧了怀中的药瓶,眸色暗下来,心里那丝见不得人的念头逐渐萌芽。

如果他把药换掉,如果主人怀了他的孩子……

“怎么还没好啊……”郁衍微弱柔软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牧云归恍然清醒过来。

他闪电般收回手,脊背出了一层薄汗。

他刚才在想什么?

主人这么信任他,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牧云归轻轻摇了摇头,倒好水,将水和避子药送到床边。他亲眼注视郁衍将药服下去,心底也松了口气。

虽说男性坤君并不一定都能生育,但郁衍明显是不愿意的。

就该这样才对。

牧云归安安静静站在床边,目光低垂。

他不愿意,没人可以勉强他。

郁衍足足歇到了月色高悬,才终于攒足力气重新启程。

自然也带上了郁鸿。

当时牧云归中催情香,郁衍一时心急,随便找了个柴房把人往里一锁就走了。小可怜服了软筋丹,浑身动弹不得,在柴房冰冷的地面一躺就是大半天。

五殿下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当然,更委屈的是,他的催情香白白便宜了情敌。

郁鸿当场就自闭了。

“你都气几天了,气能当饭吃吗?快吃饭。”郁衍把饭菜喂到郁鸿嘴边,后者别过头,说什么也不肯吃。

郁衍把碗往马车的小案上一放:“你也适可而止,怎么,想把自己饿死再嫁祸你皇兄?”

郁鸿的药效还没过,浑身动弹不得。他瞥了郁衍一眼,低哼一声,还是不说话。

郁衍懒得再理他,自己埋头吃起来。

他们回程比去时清闲许多,别庄那边有郁衍安排的人假扮他,而郁鸿离开江都时也做了安排,不需要赶时间。

三人架马车回返,耗费快半月才终于接近江都。

郁衍想了想,道:“明日应该就能到别庄,我的‘病’还没好,到时你自己回宫。”

郁鸿一怔:“你……就这样放我走?”

“那你还想如何?”

“我不知道。”郁鸿小声嘟囔。

他对郁衍的心思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是坤君而消失,可是郁衍已经被标记了,而且……

那日郁衍与他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心中。

他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为了报复皇后?

郁鸿想不明白。

“要皇兄给你点建议吗?”郁衍抿了口茶,悠悠道,“你我合作,夺取储君之位,向我们恨的人复仇。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给你真正的母亲设立衣冠冢,将你送去封地。”

这条件其实十分诱人。

无论是郁衍还是郁鸿,他们的力量都不足以直接对抗大燕皇室,合作是他们唯一的方法。

而后一条,是郁衍做出的退让。

郁鸿道:“你这性子,真的能当皇帝吗?”

为君者,心软是大忌,留下隐患亦是大忌。

可郁衍不以为意:“因为你不是隐患。”

“你兄长我还从没有看错过人。”郁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啊,谁说只有那种凶巴巴的暴君能当皇帝。一国之君,匡扶社稷,为国为民,这世上路很多,并不仅限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