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色已深,一道人影至屋顶跃下,悄无声息落到了郁衍寝宫的院子里。

殿前的看守被撤到了院外,寝殿房门紧闭着,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宫灯。

牧云归来到窗前,轻轻一推,窗户无声地开了一条缝隙。

武者嗅觉敏锐,淡淡的梨花香透过窗户缝隙溢出来。

牧云归呼吸骤然乱了几分。

这几日他没有回宫,自然不只是因为要准备武举。

完全标记的力量比他想象中更加可怕。

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将他与郁衍紧密相连,让彼此的关系比往常更为贴近。若只是这样还好,更可怕的是,如今就连对方的举手投足,都足以牵动他的情绪。

更易动情,也更易失控。

牧云归还从未体会过如此可怕的失控感。他从来擅长克制隐忍,但这些在干君的独占欲面前似乎成了个笑话,令他每日不知要花费多少精力与本能博弈。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在主人面前失态。

好在武举提前,他终于有理由暂时避开主人,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

离开之后,虽然免不了惦念,但总比整日相守在一起,疲于抵御本性的好。

牧云归悄无声息翻进窗户,动作间就连一丝风都没有带出来。放在窗台上的烛灯平稳燃烧着,映出躺在纱帐内的人影。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听见了一丝微弱的喘息。

牧云归陡然顿住。

躺在床榻上的人背对着他,单薄的丝被滑落些许,露出消瘦紧绷的肩膀。

对方躬着身体,脊背轻轻颤抖着,呼吸略有不稳。

他是在……

郁衍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眶微微有点发红。

他刚才一时气恼,故意将沾染了信香的信纸送给牧云归,暗示自己雨露期至,想让对方回来见他。可影二将信送出后,他就开始后悔。

最近他才开始学习如何释放信香,还不能控制得太好。

他这样故意暗示牧云归,那人回来却发现他没有进入雨露期,这谎该怎么圆?

再过三日就是会试,堂堂大燕二皇子,不仅满脑子情情爱爱,还故意用这种理由耽搁人家。

脸都不要了。

别无他法,他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真的动情,起码把今晚混过去。

往日牧云归帮他做的时候,明明很容易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弄得手酸也无法成功。

以牧云归的脚程,从别庄到皇城不出半个时辰。

要来不及了……

越心急就越不得其法,郁衍被那不上不下的感觉逼得眼眶通红,正想稍缓一下,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将他手背覆盖住。

郁衍:“!!!”

滚烫的身躯从后背贴上来,郁衍身体一僵,便听见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抱歉,属下来迟了。”

“你——”郁衍紧张得牙关颤栗,不等他说什么,牧云归的手轻轻动起来。

牧云归的掌心由于近来练武,又生了一层薄茧,蹭在郁衍的手背上有些硌人。

他握着郁衍的手,动作不疾不徐,郁衍的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

那是与方才全然不同的感觉,层层快感不断累积、升腾,身体仿佛被人放在火上炙烤,每一处都是滚烫的。

忽然,牧云归一口咬在郁衍颈后鲜红的小痣上。

“唔——!”

郁衍从紧闭的牙关溢出一声低泣,身体剧烈震颤起来,有那么片刻间,他眼前一片漆黑,甚至失去了意识。

空气中梨花的信香馥郁甜腻,郁衍靠在牧云归怀里,呼吸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牧云归帮他清理完,轻声问:“主人好些了?”

郁衍没脸见人,把脑袋埋在牧云归怀里,低低地应了声。

牧云归又道:“主人不在雨露期。”

郁衍:“!”

他就知道,牧云归帮他解决了这么多次雨露期,肯定很容易看出他到底有没有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