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自由俄罗斯印刷所和《警钟》 第五章(第3/7页)

什么程度,达到什么目的。巴枯宁的推荐更糟,这是个大孩子,正如马尔季亚诺夫说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小姑娘’,在他眼里,反正什么人都是好的。这位‘人的猎手’,只要见到一个‘红色分子’,尤其又是斯拉夫人,便喜欢不尽,对其余一切都不闻不问。您提到我与布列夫斯基的私人关系,这点也应该谈谈。津科维奇9和布列夫斯基曾企图利用我,但这个主意不是他出的,是津科维奇出的。他们没有得手,便生我的气;这一切我早可忘记了,但是他们要破坏沃尔采尔和我的关系,这一点我不能饶恕他们。我非常敬重沃尔采尔,但他身体虚弱,只能听凭他们支配。直到临终前一天,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或者承认自己意识到)。他用垂死的手握住我的手,在我耳边小声说:‘是的,您是对的。’(但是没有证人,利用死人是容易的。)现在我的意见便是这样:我检查了一切,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行为,甚至任何一句传闻,足以使我对布列夫斯基政治上的正直产生怀疑;但是我决不会让他参与任何重大的机密。在我的眼中,他是一个专讲漂亮话的空头政治家,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一心想担当重要的角色;如果不能如愿以偿,他会不惜一切,甚至给整个戏剧拆台。”

茨维尔扎凯维奇欠起了身子,显得忧虑重重,脸色苍白。

“好,您搬掉了我心头的一块石头……如果现在还不算太迟……我要尽力而为。”

他心神不定,开始在屋里踱来踱去。我与霍尔热夫斯基很快便走了。

“您听到全部谈话了?”我一边走一边问他。

“听到了。”

“我很高兴,希望您不要忘记,也许有一天我会需要您作证……真的,我觉得,他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事后才发觉要检验一下他的反感。”

“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们差点哈哈大笑,尽管心里根本并不快活。

第一个教训

……过了两个星期,茨维尔扎凯维奇开始与布莱克伍德轮船公司商量,要租一条轮船,供波罗的海远征之用。

“您为什么偏偏找这家公司?”我们问他,“要知道它几十年来一直在为彼得堡的海军部门担负运输任务。”

“我个人并不喜欢这么办,但这家公司非常熟悉波罗的海。再说,这涉及它自身的利益,它不致出卖我们,而且这也不符合英国人的作风。”

“说是这么说,但您怎么会想起找它联系?”

“这是我们的代理人经手的。”

“那是谁?”

“图尔。”

“怎么,就是那个图尔?”

“哦,关于他可以放心。他是由布列夫斯基郑重推荐的。”

我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脑。愤怒、反感、委屈把我的心搅得乱糟糟的,是的,是的,这是个人的委屈情绪……可是“波兰共和国”10的代表却满不在乎,继续说道:

“他非常了解英国,既懂英语,又懂得它的法律。”

“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怀疑,图尔还曾为一件不明不白的案子在伦敦坐过牢,在法庭上为陪审团当过翻译。”

“这是怎么回事?”

“您不妨问问布列夫斯基或米哈洛夫斯基。您不认识他吗?”

“不认识。”

“图尔究竟是个什么角色,以前他研究农业,现在却对航海发生了兴趣……”

但是远征队的拉平斯基上校来了,大家的注意力转到了他身上。

2.拉平斯基上校和波列斯副官

1863年初,我收到一封信,字写得很小,非常工整,开头一句话是:“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11通过这些阿谀奉承、委婉曲折的文字,一个自称为波列斯的“孩子”要求来拜访我。这封信叫我看了很不舒服。他本人更令我不快,那么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甜言蜜语,脸刮得光光的,头发涂满了油。他告诉我,他在彼得堡的戏剧学校念过书,在那里是靠助学金生活的,还竭力装得像个波兰人;坐了一刻钟以后,他又对我说,他是从法国来的,在巴黎过着悲惨的生活,那里是一切不幸的中心,而中心的中心便是拿破仑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