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自由俄罗斯印刷所和《警钟》 第一章(第6/19页)

相信它是正义的,但如果这样,您想,我们作为一切专制、暴力、首先是体罚的公开敌人,与您之间还有什么共同之处?

“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我该怎么解释您的访问呢?

“我的信可能使您觉得奇怪——我们所代表的那种精神力量,在俄国可能还鲜为人知,但必须让大家知道这一点。一切滥用权力者的行为应该随时受到揭露,如果他们的良心沉睡不醒,我们的《警钟》就得行使闹钟的任务。

“但愿您能让我们相信,我们不必非得在刊物上重复我们的劝告不可。请您理解,奥加辽夫和我都希望我们能再度向您伸出我们的手,但是在您的手没有扔下皮鞭以前,我们不能这么做。

写于富勒姆派克大厦。”

对这封信,舰长答复如下:

“亲爱的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

“您的信收到了,我得承认,这对我是不愉快的,这不是因为我怕我的名字出现在《警钟》上,只是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所十分尊重的一个人会对我怀有反感。

“如果您了解您在信上谈得那么激烈的那件事的实质,您就不致向我提出那么多的指责了。只要您能指定一个时间和地点,让我可以见到您,我就可以向您解释一切,并提出您能相信的证明。

“请接受……

写于布莱克沃尔绿旱码头。”

我的答复如下:

“亲爱的先生:

“请相信,我非常痛心,不得不向您提出令您不愉快的事,但是请您理解,消灭体罚的问题对我们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俄国士兵和农民只有在不再遭受鞭打的时候才能自由地呼吸,他们的力量也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体罚对被惩罚者和惩罚者具有同样的腐蚀作用,它使前者丧失人的尊严,而使后者丧失人的同情心。您不妨看看地主特权和军警肉刑制度所造成的后果。我国已形成整整一批刽子手,一个刽子手的阶层——妇女、孩子、姑娘都在用树条和棍子,拳头和靴子殴打仆人。

“12月14日的战士们明白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指出,社会的成员必须在家庭中禁止体罚,在军队中消灭体罚,不再靠它来进行管理。冯维辛37在佩斯捷利的影响下向团长们发布了逐步消灭体罚的命令。

“这罪恶在俄国已根深蒂固,要彻底消灭它不能慢慢来,必须一下子予以铲除,就像对待农奴制度一样。您这类担任各单位指挥官的人,理应发挥高尚的表率作用。这也许是困难的,但那算得什么呢?何况还涉及荣誉问题。如果我可以指望我们的通信达到这样的效果,我将为此感激不尽,认为这是对我的最大奖励——我的安德烈勋章。

“还有一句话。您说,您可以向我说明这件事的情况,也就是证明惩罚是正当的。这依然一样。我们无权怀疑您的正直。如果您的水兵遭到了不公正的惩罚,我们怎么还会给您写信呢?但是体罚即使在按照鞑靼日耳曼法律观念说来无可非议时,它依然是应该消灭的。

“请让我相信,您知道我的动机是完全纯正的,也了解我为什么写信给您。我觉得您可以在您的军舰上实行这种改革,然后其他军舰仿效您,这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开端。您将给俄国人作出榜样,证明古老的斯拉夫血统对人民的苦难,比彼得堡更充满同情心。

“我讲了我心中想讲的一切,但愿我的话多少打动了一颗心。我希望您一切顺利。”

……我没有出席酒宴。许多人认为我做得很对,尽管舰长和他的大尉具有一切优秀品质,还是不能不提防万一。我不相信这一点,也从来不信。1862年后,我当然不再踏上俄国军舰,但那时穆拉维约夫-卡特科夫时期还没到来。

庆祝没有搞成。我们的通信打乱了一切。据说,体罚的罪魁祸首不是舰长,是海军大尉。一天深夜喝醉酒以后,他曾闷闷不乐地说:“这是命中注定,有的人老是鞭打士兵,可是啥事也没有,我难得严厉一些,用了刑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