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室(第4/4页)

很快,救护车就鸣着响笛驶来,倒到了门前,一位穿着亚麻布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从车上跳下来,快步登上台阶,他动作敏捷,自信的表情既严肃又不乏温柔。

“四十九号叫的救护车,”医生简短地说,“是谁病了?”

“哦,是个姑娘,医生,”帕克太太没有好气地说,好像因这件事给她家里带来的麻烦,才是更大的麻烦,“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我们谁也不能把她弄醒。她叫埃尔西小姐——噢,对了,埃尔西·丽森小姐。在我的家里,还从来没有过——”

“在哪个房间?”这个年轻的大夫吼了起来,帕克太太从来没有见过哪位医生有这么大的火气。

“天窗室。它在——”

急救医生显然熟悉天窗室的位置。他一步四个台阶地冲了上去。帕克太太只是缓缓地跟在后面,她要保持她的尊严。

帕克太太刚上到第一个楼梯口,就碰上大夫抱着丽森小姐下来。大夫停了一下,跟她说了些什么,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却像他手中的解剖刀一样的犀利。帕克太太的身体渐渐地瑟缩了回去,就像是展展地挂着的衣服从钉子上滑落下来。从那以后,在她的心里就有了解不开的疙瘩。好奇的房客们有时候会问她,医生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不要再提了,”帕克太太会这样回答,“如果听了他的那番话,我就能得到宽恕,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医生抱着病人大步流星地穿过好奇、来看热闹的人群。在他经过时,人们都感到了些许的羞愧,不由得向后退着,因为医生脸上的表情,像是抱着他已逝的亲人。

人们注意到,他并没有把病人放在车上早已准备好的担架上。他只是跟司机说了句:“快点开车,威尔逊。”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它像是个故事吗?在第二天早晨的报纸上,我看到了一则新闻,它的最后一句话也许能帮助你(正如它帮助了我一样)理出这些事件的内在联系。

这条新闻上说,贝尔维尔医院接收了一位来自东街四十九号的年轻姑娘,她因饥饿导致身体的虚脱。它在结尾写道:

“是威廉·杰克逊那位救护车上的大夫,负责该病人的治疗。他说,病人不久便会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