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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眼下已抵达美术馆,注意力转移至画作上头。艾略特的学识与品味再度令我钦佩不已。他领我在各个厅室间穿梭,当我是初来乍到的游客,然而即使是美术系教授恐怕也不如他讲解得清楚。我暗自决定要再来一次,尽情恣意闲逛,这回就姑且顺着艾略特。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手表。

“我们走吧,”他说,“我从来没在美术馆待上超过一个钟头,鉴赏的耐性顶多如此,我们改天再逛完吧。”

我表达由衷的感谢后,才和他各自离去。这趟下来,姑且不论见识有无增长,我的情绪反正变得烦躁起来。

我之前跟布雷德利太太道别时,她说第二天伊莎贝尔要请几位朋友到家里晚餐,之后她们得出门参加舞会。如果我愿意前往拜访,就可以在她们不在家期间,陪艾略特聊聊天。

“你这是在帮他的忙,”她说,“他在国外待太久了,觉得在这里格格不入,老找不到谈得来的同伴。”

我答应了她。艾略特和我在美术馆门口分手前,表示很高兴我愿意陪他。

“我在这大城市里,好像迷失了方向,”他说,“我答应露易莎会待在芝加哥六个礼拜,毕竟我们从一九一二年就没见了,但我每天都在掰着指头算时间,盼望回巴黎的日子。世上只有巴黎适合文明人居住。兄弟,你晓得这里的人是怎么看我的吗?他们把我当成怪胎了呢。这些野蛮人。”

我笑了笑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