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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深深吸了口烟,低声问道:“如果我同意加入呢?”

汤姆扬起双眉,热切地注视着哈利,良久,才说:“你会接到第一个任务,这个任务你必须自己执行,什么问题都不能问。过去加入的人都执行过这个任务,作为效忠的标记。”

“什么任务?”

“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不过这代表你不能回头了。”

“这代表违反挪威法律吗?”

“有可能。”

“啊哈,”哈利说,“这样你就有我的把柄,我就不能背叛你。”

“我也许不会这样说,不过你说得没错。”

“我们说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走私?”

“我不能告诉你。”

“你怎么能确定我不是密勤局或SEFO的卧底?”

汤姆倚到栏杆外,伸手向前指去。“你有没有看到她,哈利?”

哈利来到栏杆旁,向下朝公园的方向看去。只见许多人躺在草坪上,享受最后一抹日光。

“穿黄色比基尼的那个,”汤姆说,“黄色比基尼很漂亮,对不对?”

哈利的胃翻搅了起来,他的身体微微一缩,又立刻挺直。

“我们不笨,”汤姆的目光停留在草坪上,“我们会跟踪我们想召募的人。她很会穿衣服。我觉得她既聪明,又独立。不过她当然跟其他女人一样,希望有个男人可以养她。这是纯粹的生理需求。而且你没有太多时间。像她那样的女人不会单身太久。”

哈利的烟从栏杆上掉落,化为一道火光。

“今天厄斯兰全区都有森林大火警告。”汤姆说。

哈利默然不语。汤姆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时,他全身一震。

“严格说来,期限早就过了,哈利。不过为了展现我们有多和善,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到时候我没得到回应,这个提议就算失效。”

哈利用力咽了口唾沫,想挤出一句话,但他的舌头拒绝服从,他的唾液腺仿佛成了非洲的干旱河床。最后,他终于挤出一句:“谢了。”

贝雅特喜欢工作。她喜欢例行公事、安全感和胜任工作的感觉,她知道科博街21A鉴定中心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知道她胜任这份工作。她认为她的生活中只有工作最重要,所以早上就有起床的动力。生活中的其他部分只是插曲。她住在奥普索她母亲的房子里,顶楼整层只有她一个人。她和母亲相处得十分融洽。父亲在世时,她一直都是父亲的宝贝女儿;她觉得这就是自己当警察的原因,像他一样。她没有嗜好。虽然她和哈尔沃森——也就是和哈利共用一间办公室的警察——成了情人,但她并不完全认定这份关系。她在女性杂志上读到,有这种怀疑是自然的,而且女人应该冒险。贝雅特不喜欢冒险,也不喜欢处在怀疑之中,这就是她喜欢工作的原因。

成长过程中,只要一想到有人可能想到她,她就会脸红,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不同的躲藏方式。现在她仍会脸红,但她找到许多可以躲藏的好地方。她可以坐在鉴定中心的老旧红砖墙里,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研究指纹、弹道报告、视频记录和声纹比对,分析DNA或织物纤维、足迹、血液和无数的技术线索,这些线索可能以完全平和安静的方式侦破重大复杂而富有争议的案子。她也发现工作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危险,只要她清楚响亮地说话,想办法抑制恐慌就好了。这种恐慌可能来自脸红、丢脸、穿着,或者站在众人面前亦或是害羞,原因究竟是什么,她其实也不太清楚。科博街的办公室是她的城堡;制服和专业工作是她心理上的盔甲。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时,时钟显示是夜里十二点三十分,她正在阅读莉斯贝思的手指化验报告,却被电话铃声打断。她一看见来电显示为“无号码”,心脏就因为恐惧而加速跳动。“无号码”只可能意味着电话是他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