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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哈利说。

“看得出来你不知道。”哈利注意到安德斯话中的不耐烦。

“可是我们这些住在这儿的想知道她是因为个人纠纷被杀,还是有个发疯的杀人狂在附近出入。”

“可能有个发疯的杀人狂在附近出入。”哈利说,放下手中的笔,等待他们回应。

哈利看见菲毕卡吃了一惊,但他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安德斯身上。

人在害怕时比较容易发怒,这是哈利在警校一年级时学到的。老师告诉他们这些大一新生,说除非必要,否则不要去刺激害怕的人。但哈利发现反向操作比较有用,也就是去刺激害怕的人。人只要一发怒,常常会说出有违本意的话,或是说话更切中要害,说出他们原本不想说的话。

安德斯只是冷冷地看着哈利。

“不过这件命案的凶手比较像是情人,”哈利说,“或是曾经跟她有过关系的人,或是被她拒绝过的人。”

“为什么?”安德斯伸出手臂搂住菲毕卡的肩膀。安德斯的这个动作引人发笑,因为他的手臂很短,而菲毕卡的肩膀很宽。

哈利靠上椅背。

“因为统计数据。这里可以抽烟吗?”

“我们想保持这里为无烟空间。”安德斯微笑着说。

哈利把烟塞回裤子口袋,同时注意到菲毕卡垂下双眼。

“统计数据是什么意思?”安德斯问道,“为什么你认为统计数据可以套用在这件命案上?”

“这个嘛,尼高先生,在我回答这两个问题之前,可不可以先请问你懂不懂统计学?例如常态分布、显著性、标准差?”

“我不懂。可是我……”

“好,”哈利打断说,“因为这件命案不需要你懂统计学。数百年来世界各国累积的犯罪统计数据告诉我们一件简单、基本的事,那就是卡米拉是个典型的受害者。如果她不是典型的受害者,那么凶手认为她是。这回答了你第一个问题,还有第二个问题。”

安德斯哼了一声,放开搂在菲毕卡肩膀上的手。“完全不符合科学。你对卡米拉一无所知。”

“对。”哈利说。

“那你为什么还那样说?”

“因为你问了。如果你问完问题,可以让我继续发问了吗?”

安德斯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是低头怒视着桌子。哈利仿佛在菲毕卡的两个酒窝之间看见一丝微笑,心想自己会不会看错了。“你们认为卡米拉吸毒吗?”哈利问。

安德斯的头猛然抬起,“我们干吗要这样认为?”

哈利闭上眼睛等待。

“不,”菲毕卡语声轻柔的说,“我们认为不。”

哈利睁开眼睛,对菲毕卡露出感谢的微笑。安德斯略微惊讶地看了菲毕卡一眼。

“她家的门没上锁,对不对?”

安德斯点了点头。

“你们会不会觉得门没上锁很奇怪?”哈利问。

“不会觉得特别奇怪,毕竟她在家。”

“嗯。你们家的大门有一道简单的锁,我注意到你……”哈利对菲毕卡点了点头。“在我进来后把门给锁上。”

“她现在有点焦虑。”安德斯说,伸手拍拍菲毕卡的膝盖。

“奥斯陆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菲毕卡说。

“你说得对,”哈利说,“卡米拉好像也这么认为。她家大门装了双重锁,里面还有安全链。我觉得她不像那种不锁门就去洗澡的人。”

安德斯耸了耸肩:“凶手可以把锁撬开。”

哈利摇摇头:“撬锁只会出现在电影情节里。”

“可能那人已经在她房间里了。”菲毕卡说。

“会是谁?”哈利在静默中等待。等到他认为不会再有人打破静默,便站了起来。“后面会有人打电话请你们去署里接受讯问,现在就先到这里为止,谢谢。”哈利走到玄关,转过身来。“对了,是谁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