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纸盒子(第2/10页)

“你对我的观察实在是太透彻了!”我惊呼道。

“其实如果到此为止,我并没有彻底看清。但是,当时你的思路又重新回到比彻的照片上了。你直直地看着他,仿佛在研究他的相貌特征。随后,你的眼神慢慢松弛下来,不过你仍然盯着他,你是在回想比彻当初的战绩。我十分清楚,这样的话,你就肯定会想到内战期间,比彻代表北方所承担的使命。因为我还记得,你一直觉得我们的人民对他的态度过于粗暴,你对此表示过非常强烈的不满。正因为你对这件事具有如此强烈的感受,所以我断定,你只要一想到比彻就一定会想到这些事情。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你的眼光离开了那张照片,于是我猜测此时你的思路已经转到内战方面了。我看到你的嘴唇紧闭着,两手紧握,眼睛熠熠发光,这时我判定,你一定是在回想那场殊死搏斗中双方所表现出来的英勇气概。但是接着,你摇着头,脸色变得更加阴暗了。你是想到了那些悲惨、恐怖以及无谓的牺牲。你的手伸向自己身上的那些旧伤痕,颤动着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表明,你的思想一定已经被这种解决国际问题的可笑方法占据了。在这一点上,我与你的看法相同:那确实是最荒谬的。同时,我更加高兴地发现,我对你的全部推论都是正确的。”

“完全正确!”我说,“虽然现在你已经将整件事情都解释过了,可是我不得不说,我仍然和刚才一样不明白。”

“这确实是非常肤浅的,华生。假如你那天没有表示出一些的不相信,我是绝对不会用这件事来分散你的注意力的。不过,我手里确实有一个需要解决的小问题,这比我给你在思维解释方面的小尝试来说要更加困难。报纸上有这样一段报道,说克罗伊登十字大街的库辛小姐收到一只盒子,里面装着出人意料的东西。你看到这个报道没有?”

“没有,我没看见。”

“啊!那肯定是你看漏了。把报纸扔给我。就在金融栏下面,在这儿。劳驾,大声读出来。”

我捡起他扔给我的报纸,读出了他指定的那一段。新闻的标题是《一个吓人的包裹》。

“苏珊·库辛小姐住在克罗伊登十字大街上。一次,她竟然成了一件非常令人作呕的恶作剧的受害者,或者这件事后面另有更为险恶的用意。昨天下午两点,邮差送给库辛小姐一个牛皮纸包着的小包裹。拆开牛皮纸,里面是一个硬纸盒,纸盒内装满了粗盐。库辛小姐将粗盐拨开后,着实吓了一大跳。她看见里面赫然放着两只刚割下不久的人耳朵。这只包裹是头天上午从贝尔法斯特的邮局邮寄出去的。包裹上并没有写寄件人是谁。而更加神秘的问题是,库辛小姐是一位已经五十岁的老处女,她过着一种近乎隐居的生活,与之来往的友人和通信的人都很少,平日里很少会收到邮包。但在几年前,她曾经将几个房间出租给三个医学院学生。后来因为他们总是吵闹,生活又很不规律,最后只能叫他们搬走。警方认为,对库辛小姐的这一恶作剧行径,很可能是这三名青年学生做的。他们因为怨恨而将解剖室中的遗物邮寄给她,想要恐吓库辛小姐。当然也存在另一种看法,有人认为这些青年中有一名是爱尔兰北部人,而据库辛小姐所知,此人正是贝尔法斯特人。目前,这事件还在积极的调查研究当中。杰出的侦缉官员雷斯垂德先生正在负责调查此案。”

“《每日记事报》就谈了这么多,”我读完报纸之后,福尔摩斯说。“现在我们来谈谈我们的老朋友雷斯垂德吧。我今天早晨收到一封他的来信。信中说:

‘我觉得你对这样的案件非常在行。我们正在竭力调查此事,却发觉工作没有任何进展。我们当然都打过电话去贝尔法斯特邮局询问。可那天邮寄的包裹很多,根本记不清楚寄件人的长相和姓名。这里有一只半磅重的甘露烟草盒子,可我们毫无头绪。依我看医学院的学生确实嫌疑最大,假如你能抽出一点儿时间,我很乐意在这里看见你。我每天要么在这宅子里,要么在警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