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河桥上的绞杀(第2/4页)

这些念头一下闪进了他的脑中,与其等死,不如试它一试,这时上尉冲着中士点了点头,这个中士马上跳向一旁。

佩顿·法夸尔是一个富有的庄园主,属于亚拉巴马一个受人尊敬的世家。作为一个奴隶主,而且也象其他奴隶主、政客一样,他很自然地是一个天然的分离主义者,并且很热心参与南方的事务,这些环境产生了他固执的禀性,阻止了他效力于、服务于这些英勇的同没落的奴隶制进行战斗的士兵。他在这默默无闻的克制中十分焦躁,他盼望他的巨大精神压力得以解脱,更多士兵的生命得到解脱,并有机会获得荣誉。这个机会,他感到将要来临,就象战争的一切来临一样。因此他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对他来说因为太卑微了,而不能帮助南方,也没有去冒风险,因为太危险会承受不起。如果始终如一地具备这样一个平民化的品质,这个平民应该内心是一个士兵,他非常忠诚,没有什么太多的资格同意一个无赖的诡辩,无论是卷入爱情还是战争之中。

一天夜晚,当佩顿和他的妻子正坐在一个很土气的小凳上,就在他庄园的入口处,一个身穿灰布军装的士兵骑着马来到他的门前讨一口水喝,佩顿夫人只记着高兴而没有立即用白净的手去取水。当她进去取水时,他丈夫凑近这很脏的骑兵,急切地打听着前线的消息。

“联邦军正在修铁路,”这个骑兵说,“为另一支先头部队作准备,他们已经到达了猫头鹰河桥边,奉命把守,在河的那边建起了围栏,指挥官发布了命令,已经到处张贴,命令说无论那一个公民干扰了这条铁路,铁路桥,掩体或者火车,都要被绞死,我看过这命令。”

“这儿到猫头鹰河桥有多远?”佩顿问道。

“大约30英里。”

“那河的这边有部队吗?”

“只有一个哨所在半英里开外的铁路边上,有一个哨兵在桥的这一头。”

“想想一个男人——一个平民和学生会被吊死,只好要么避开哨兵或者遇到一个善良的哨兵,”佩顿说着,微微一笑,“你看这成吗?”

这个士兵马上作出反应,“我在一个月之前,”他说道,“我注意到去年冬天的洪水给桥的这一端的木材码头带来了大量飘浮的木头,现在木头很干,可以象亚麻屑一样燃烧。”

这时夫人已经端来了水,这士兵马上喝完了,非常客气地道谢,并向他的丈夫鞠躬,然后骑马而去。一个小时后,在夜幕降临时,这位骑兵又重新路过庄园,向着北方他来时的方向而去。他是一个联邦军的侦察兵。

当佩顿径直掉下桥时,他已失掉了意识,象个死人样了,从这种状态中醒来——后来,似乎对于他来说,由于喉咙被强勒得非常疼痛,随即有种被窒息的感觉,锋利的、刺激的极大痛楚象枪击一般从他脖子以下渗透到他肢体的每根纤维,这疼痛沿着非常清晰的血脉而扯动,撕扯着不可想象的十分短暂的间歇。它们像跳动的火光炙烤着他达到一个不能忍受的温度,对于他的头部,他什么也不能意识到,除了冲血的感觉,这些感觉是思维所不能伴随的,他智慧的禀性已经被抹掉,他只是有力量感觉剧痛,他想动一下,被一片发亮的云包围,他现在只拥有像炸裂的心,通过一个无意识的震荡的弧光,象一个巨大的钟摆。随即可怕的突然,这些弧光伴随着刺耳的沙沙作响的噪音向他袭来,在他耳际可怖地咆哮,四周冰冷而黑暗。思维能力恢复过来了。他知道这绞绳断了,而他掉进了河里,再也不会再来一次绞刑,这脖子上的绞索已经使他呼吸困难,他在黑暗中睁开眼,想看看他头上的一丝光亮,但是真远啊,多么不可能的事,他现正在下沉,因为光亮正变得越来越弱,直至成了仅有的一瞥微光,然后又开始变得亮起来,他知道又在向上浮起来,艰难地意识到他现在感到好受些,“要被绞死和淹死,”他想,“这可不好,但我不愿被枪打死,不,我将不会中弹,那不是好事情。”他没有意识到一个结局,但手腕刺痛提醒了他要让双手松绑,他集中全力搓动着,象一个懒汉观看变戏法的技艺,对结局没有兴趣。多么绝妙的努力,如此壮观,如此超乎人类的力量,啊,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全力以赴!太好了,绳子松开了,他的手臂分开了并向上浮起,双手在渐亮的光线中仍看得有些模糊,他用新的兴趣象第一次看着双手,然后,一只手猛地扯掉脖子上的绞绳,绞绳扯掉了,用力甩向一边,它们起伏着象一条水蛇,他想他该对手大喊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