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困境(第3/4页)



  当时没有想到,这是我在这个洞穴内的最后一次睡眠,这噩梦连连的短暂休息之后,是真正的噩梦的开始。

  在睡醒之后,我再一次尝试和袁喜乐交流,不久宣告失败。这可怜的女人的恐惧似乎已经到达了极点,听不得任何一点声音,只要我一和她说话,她就蜷缩的更加紧,脑袋也不由自主的避开我的视线。

  我只好放弃,开始和副班长他们开始商量离开的路线以及方法。

  值得庆幸的是,马在海说他们来时候的皮筏子应该还在那个地方,如果水流没有这么湍急,我们可以逆流划船返回。但现在不知道应该是顺着这条巨大的地下暗河逆流,还是寻找我们摔下的落水洞,回到我们和老猫分开的地方。

  最明智的路线就是袁喜乐的路线,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如果她还清醒,倒是可以带我们一程。

  副班长说要是能找到指示图或者地图就好了,这里肯定有这样的东西,如果能找到,我们就能知道日本人当年是怎么规划的,那样就可以找出一条最短最安全的道路来,这里许多的设施都已经被腐朽,如果硬闯回去,恐怕并不现实。

  我也点头,心说确实是,这些搞工程的,一看图纸就能知道很多东西,只是这图纸估计撤离的时候已经完全销毁了吧。

  几个人在那里商量来商量去,大脑也逐渐清晰起来,我当时是放松的,因为无论怎么说,现在是返回,我们知道目的地有什么,而我们也有选择,可以选择自己行进的路线。无论什么时候,有选择总是幸福的。这是我后来总结出来的格言。

  只是我们当时全部都没有意识到最关键的问题,不在我们的归途,而就在我们的眼前。

  十个小时之后,我们大概确定完了计划,也统计了剩下的食品以及燃料,再一次探查孔窗的时候,发现仍旧是一片漆黑,此时,我才突然想到那个关键问题:

  这雾气会在外面维持多少时间?天哪?一天,或者是一个月?

  在我提出来前,没有人想到这个问题,在大家的观念中雾气总是很快就消散的,我提出来之后,我们也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有点恐慌,希望我的想法不会变成现实。马在海对我说,上一次虽然雾气没有上来,但是退下去也比较迅速,他估计这雾气再有几个小时就肯定得散,不然就是那横风也能把它吹淡了。

  我也想当然的同意了,因为在这样的局面下,找个理由让自己安心总好过让自己窝心,我们当时都忘记了自己刚刚下过的判断,这鬼魅一般的雾气,是被万丈激流冲起来的,现在落水根本没有停止,雾气必然是不停的翻滚上来,如何能有散的时候。

  所以很快,马在海的说法就开始站不住脚了。

  我们在忐忑不安中,又安静的等待了五六个小时,雾气却仍旧弥漫在我们的舱外,一点也没有消散的迹象。

  这时候,之前那种似有似无的恐慌,就逐渐变成了现实。我们开始不得不承认了这样一个命题:这浓雾有可能短时间内不会消散了。

  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承认这么一个命题,相当的痛苦,这就是意味着我们的撤离计划一下子无限期的延迟了,但是我也知道这时候再干等,那就是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此时我们再次合计,十多个小时前干劲冲天的那些说辞,计划,现在看来就像是笑话一样,这样的境遇颇为尴尬。

  副班长和马在海对我说我们是不是要有耐心,现在想这些会不会是自乱阵脚?我对马在海他们说,我们得面对现实,看样子,只要水闸不关,这雾气只会越来越浓,不可能消散了。那样的话,我们必须采取措施:一方面我们要分配口粮和水,尽量延迟生存的时间,希望能等到雾气散去,一方面也要积极的想办法。特别是第一个措施,就算雾气一个小时后可能散去,我们也得做好他一个月后才散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