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第3/7页)

宫子站在那里,怀里抱着花瓶。花瓶里插着三朵郁金香。

“听说插花的师傅也得流感了,在家休息呢。”

直子以为花店送花来了。

“明天我就能起来了,也就能插花了。”

“花儿,你别急。人家给咱插好了,说是放在壁龛上的,可以放几天呢。”

“谁帮助插的?”

“你师傅的儿子来了……”

“光介先生?”

直子低声用力地说出了光介的名字,似乎是在证实自己内心的惊讶。

直子感到十分意外。她没想到光介会对插花也有兴趣。

能替师傅来插花,可见他的技术非同一般、颇为自信。这使直子更觉惊讶。

“这儿得让惠子好好收拾收拾……”宫子说着叹了一口气,把花瓶放在满是灰尘的茶几上。

“是穿的西装吗?”直子问。

“什么?你是说那位先生穿的衣服啊。大概是穿的久留米碎花染的套装吧,我也说不准。当时我忙忙叨叨的,惠子又扭了脚脖子,让英夫给送了回来……”

“真的?我姐和真山先生一块儿去的?”

“说是你姐在车站用公用电话找到的英夫,让他去接的。刚才,他在客厅和光介一块喝茶,这才知道他们俩从小就认识。他们还说呢,没想到在这儿会见面。”

“听说他们是亲戚?”

“好像是。这郁金香就是他送给你的,表示一下慰问。”

“……”

“咱们还没去给你师傅送年末礼物呢。明天得送去,连着去道个谢。”

“算了吧。我师傅也知道我病倒了……到拜年的时候再说吧。”

宫子走出屋后,直子马上从床上悄悄下来。

发热的时候,出了好几身汗。每出一次汗,直子都要换身衣服。现在她穿的是印染着菖蒲的大花图案的睡衣。她在睡衣上套上棉袍,又穿上彩色平绒的袜子,然后来到和式客厅。

直子走起路来觉得脚步不稳。

客厅里很有些新年的气氛。收拾得整齐干净的壁龛上挂着新年的字画,摆放着“镜饼”①,微微发光的暗色装饰架上放着角形的蓝色花盆,里面播放着松树,配置着水仙和寒菊。这盆插花显得干练严酷。

①大小两块叠在一起的圆形年糕,新年时摆用。

不知为什么,直子不敢靠近它,便又轻轻地拉上了纸门。

没有见到光介,这使刚刚病好的直子感到一阵心悸。

客厅

由于雪光的映晒,惠子显得稍稍有些消瘦。不过,却增添了不同往日的魅力。

已经定婚,婚事马上要办了,可惠子却仍然要像往年那样和英夫不熟悉的人们去滑雪。对惠子这一举动,英夫很为不满,也十分不安。可今天惠子却从车站打来了电话,英夫的不满与不安也就一下子消失了。

英夫开着奔驰,来到了新宿站,走进傍晚脏乱、浮躁的候车室。在候车室的角落里,英夫看到了无精打采坐在那里的惠子。

“怎么样?痛吗?”

惠子身上的连衣帽、围巾,还有与之相配的连指手套的那鲜艳的毛线颜色,在莫夫看来都显得天真可爱。

“好不容易算挪到这儿了。坐出租车回去还得让人家扶着。我可不乐意。”

下山的时候,坐火车的时候,你一定扶着别人走的。难道到了东京,除了英夫别人就不成了吗?

英夫觉得那些将脚部扭伤的惠子扔在车站上,自顾自回去的人们真有些冷酷薄情。或许是惠子把他们赶走的,坚持自己等英夫?

莫夫搀扶着惠子,并为她提着旅行袋和滑雪用具。

他们顺路来到柔道练习场,请专门看扭伤、跌伤的人帮助做了治疗。据说这伤用不着去拍X光片。

在惠子的家里,英夫碰上了幼时的伙伴光介。这使他颇感意外。

送走光介,宫子有意无意地向英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