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8页)

赛勒斯弟兄就是索尔,我相当确定。这一切都和那个疯疯癫癫的坎贝尔以及他俱乐部的其他人脱不了干系。

同样值得怀疑的是,坎贝尔养的那条该死的狗的名字正是赛勒斯——那条讨人厌的老杜宾犬一看见人就横眉竖眼地汪汪大叫。

凯瑟琳拿起一个浅蓝色的瓶子,瓶子的标签上写着“维焕活”。她喝了一大口,又仿佛被液体酸到了似的做了个鬼脸。她揉了揉眼睛,弄花了眼睛周围的妆,然后重新看向镜头。

我没有别的选择,必须去向安格罗报告。唯一的问题是,在那之前我要不要先去找索尔,跟他好好聊一聊呢?或许他知道我怀孕了以后,就会意识到这一切不是儿戏。他不能因为跟坎贝尔打了个学术上的赌,就连我们的性命和工作都不顾了。索尔喜爱孩子,我认为我的消息会令他高兴的。然后如果我们再一起去找安格罗……

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他们会把索尔赶出时研会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但如果他能够坦白一切,也许上头会允许我留下来——即使我们仍在一起。那样的话,至少我们中还有一个能保住一份体面的工作,他可以在家带孩子,没准时研会还会同意让他做做背景调查之类的工作。

她揉了几下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他马上要回家了。今天一整天他都跟坎贝尔还有其他狐朋狗友待在一起。明天早上九点,我有一次单独的穿越安排。今晚我会试着和索尔沟通。然后明天,不管索尔跟不跟来,我都会去找安格罗坦白。

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才不会再管任何索尔的事。可他要是被发配去了劳工改造农场,我们的孩子就没法常常和他的——或者是她的——父亲见面了。也许事情也不会变得太糟糕,索尔的本性是善良的。我真不能相信他会……

凯瑟琳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倾身按下了停止键。

翻到4月26日的日记时,窗外下起了细雨,只听纱门边有轻轻的叩爪声。原来耳贴传来的日记语音太过清晰,我不知不觉间忽略了周围的其他动静。估计是被关在门外有一会儿了,达芙妮望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怨念。作为报复,她一进门便一个劲儿地甩起了身子,从棕色的毛发中飞溅开来的雨珠湿了我一身。

十二点半,我正在观看日记视频,科纳走了进来。他一言不发地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塑料罐头,又找了把叉子便走开了。看来和今天的早餐一样,陪我吃午餐的只有达芙妮了。

冰箱里还有几个塑料罐头,但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们被放在那里多久了。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转而去翻食品柜,一番摸索后终于找到一点面包和花生酱。和我平时喜欢吃的脆粒花生酱不同,这瓶花生酱是匀称丝滑型的。我又找了找果酱,却只发现一瓶薄荷味的,让人完全没有食欲。最终,我在抹了花生酱的面包上放了几块切好的香蕉,草草做了只三明治。一边吃着三明治,我又翻开日记看起来。

这本日记的最后一篇写于4月27日的凌晨2点17分。当凯瑟琳重新出现在镜头前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被口中的三明治噎着。

她已经脱掉了白天的西装外套,只穿着蓝色无袖背心。早些时候她的头发还梳得整整齐齐的,此刻却一头垢乱。脖子上的项链也不见了,喉咙处有一道明显的红印,很难让人不怀疑项链是被谁硬生生扯下来的。她的下唇裂了一道口,右脸颊有些肿,上头粘了一块白色的贴垫。她开口说话了,声音细微而不带感情。

索尔知道了。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事。我都没来得及提孩子的事——他那样冲着我大喊大叫,我哪敢说呢。我一开始应该先从孩子的事说起的,也许那样他就不会……不,不行。我不希望他知道孩子的事。现在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