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5页)

“而普鲁登斯消失了之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里,花了几周的时间拼命搜索时研会钥匙的信号。我觉得有一次我差不多就要消失在那个黑洞里了——透过圆挂件,我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虚无。”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普鲁登斯去了哪里?是去了……那个黑洞吗?”

“虽然很难接受这样的假设,但我一开始的确觉得有这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性是,索尔找到了我们,然后带走了普鲁登斯。不管怎样,我那时已经决定要去搜集余下的所有钥匙,绝不能再让其他人像普鲁登斯一样失踪。一共有二十三名时研会历史学家被困,每人手上都有一把钥匙。幸运的是,我们大部分都去了相对现代的时空,只有四个去了十五世纪以前。有些历史学家是组队行动的,以前我和索尔就常常那样做。鉴于时研会总部在北美,不可避免地在研究领域上有些不平衡,所以我们中有十二名成员研究的都是北美地区的历史,另有六名去了欧洲,其余的则分散到了世界各地。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找到了十把钥匙和几本日记,我最后一次穿越前自己也带了几本日记。很多钥匙都由家族成员一路继承了下来,被当作一件古怪的传家宝或是奇特的首饰。很多人都觉得这圆挂件有些邪门,要么是他们自己,要么是有什么人曾说它会发光会移动,总感觉不吉利,巴不得把它处理掉。有一个研究纳粹德国史的研究员竟然摧毁了他的钥匙和随身携带的日记。我在他临死前找到了他,他说那么做是因为害怕纳粹发现并掌握这种技术,他冒不起那个险。

“现在想起来,他那么做是对的。要不是因为我确信无论在何时何地,索尔必会凭着穿越技术为非作歹,我也会把搜集到的每一个钥匙都销毁了。但幸好我没那么做,因为在事故发生的三年后,我注意到了第一个变化。”

凯瑟琳转向一台电脑,点开了一个文件夹中的文档,一个图像跳了出来。那是一张文件的扫描图,黄色的底纸上有许多签名,分别归在“女士们”和“先生们”两栏下。文件顶部写着:

妇女权利大会,塞尼卡福尔斯,纽约州,1848。

“普鲁登斯和黛博拉两三岁的时候,我曾经装裱了这份文件,将它挂在大学办公室的墙上,所以她俩应该对它很熟悉了。一共有一百个人,其中六十八名女性和三十二名男性,在这份《情感宣言》(1)上签了字。但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这上面现在有一百零一个名字。中间一栏的底部还有一个名字——普鲁登斯·K·兰德。后来这个名字也出现在了其他一些文件中。”

“但是……为什么叫普鲁登斯·兰德呢?妈妈结婚前的姓是皮尔斯啊。”

“我只能认为普鲁登斯是在见到她生父后签的这份文件,索尔的姓就是兰德。显然她是想传达给我一个信息,但我还是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是想让我去救她,还是……仅仅是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没有一点头绪,这才是最令我心痛的。她是否知道我无法到她那儿去?她知道我在拼尽全力地找她吗?”

凯瑟琳和我回到了楼下,科纳则独自一人留在藏书室里检查电脑里的资料。他需要看看是否出现了什么异常,弄明白基尔南究竟为什么发出那样的警告。整个谈话过程中,有一件事一直令我觉得有些在意,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几分钟后,等我们重新回到厨房坐下时,我终于恍然大悟。

“等一下等一下,今早你暗示过三个人都有隐性性状的时研会天赋基因,那是指科纳、妈妈,还有……爸爸?”

凯瑟琳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爸爸的天赋比你妈妈还要明显一些。我见过他俩吵得最凶的一次,就是在你两岁生日之后。我当时正在你家拜访,随身挂着圆挂件。虽然黛博拉一向不喜欢这挂件,但我想戴着看看你的反应。哈利昨天也说了,你当时对它可着迷了,一直叫它‘蓝光’。哈利随口说那圆挂件透着粉色的光,黛博拉勃然大怒。她以为我告诉了哈利多年前她和普鲁登斯的关于挂件颜色的争吵,而我们两个是串通好了在取笑她。可怜的哈利,他一头雾水地看着黛博拉发火,不知道她为什么坚持说那就是一块普通的铜挂件,不是粉色的、绿色的,更不是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