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 006:异常文字(第4/4页)

他心想,也许自己无权获取她的记忆,也许谁都无权获取她的记忆。但他推开这一想法,就像宇航员推离太空舱的侧壁。没人知道他最终将飘向何方。

“我不信。”他淡淡地说。

“我不在乎,”说着,她往椅子后面一靠,“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哦,你知道规矩——你得作出一点牺牲,”他装出麻木迟钝的语气,试图用陈词滥调把问题搪塞过去。这与其说是一种策略,不如说是对自己表现欠佳的惩罚,“你签过协议;你知道汇报工作需要一点时间。”你也知道自己可能带着癌症回来,或者根本就回不来。

“我没有电脑,”她说,“也没拿到我要的书。我被关在牢房里,只有一扇小窗,位于墙头高处。透过窗户只能看见天空。运气好的话,每隔几小时可以看到老鹰盘旋而过。”

“那只是个房间,不是牢房。”其实两者兼而有之。

“我无法离开,所以就是牢房。至少得给我书。”

但他不能给她关于失忆的书,那得等到他对她的失忆有更多了解。她也要求各种关于拟态与伪装的文本资料——回头得问问她这件事。

“这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将桌上装着植物和老鼠的花盆推到她面前。

她在椅子里挺直腰杆,俯身向他靠近,不仅显得更高,而且更魁梧,更有气势。

“一株植物和一只死老鼠?这说明你应该给我该死的书和电脑。”也许今天她显得不同并非因为心情愉快,而是因为不计后果。

“我不能。”

“那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你的植物和老鼠。”

“好吧。”

她轻蔑的笑声一路追随他进入走廊。她的笑声很悦耳,即便是被当作武器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