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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卢怀塞尔的声音很平静,但控制得过分了。

“专家是不可信赖的。”雷托说,“专家都是唯我独尊的大师,死胡同里的行家。”

“我们希望构建更美好的未来。”安蒂克说。

“比什么更美好?”雷托问。

卢怀塞尔又向雷托移动了一丁点儿。

“我们希望以您的判断来确立标准,陛下。”安蒂克说。

“可你们要当建筑师。你们会不会砌起更高的大墙?永远别忘记,姐妹们,我了解你们。掩人耳目是你们的拿手好戏。”

“生活还得继续啊,陛下。”安蒂克说。

“没错!宇宙也是如此。”

卢怀塞尔不顾莫尼奥的警觉,又前移了一点。

这时雷托闻到了味道,几乎哈哈大笑起来。

香料萃取物!

她们带来了香料萃取物。无疑,她们了解有关沙虫和香料萃取物的传说。就带在卢怀塞尔身上。她认为这是专门对付沙虫的毒药。显而易见。在这一点上,贝尼·杰瑟里特的记录与《口述史》相吻合。香料萃取物能让沙虫四分五裂,使其突然解体并(最终)变成沙鲑,由此孕育更多沙虫——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我身上还有一种变化你们应当了解,”雷托说,“我还不是沙虫,不完全是。现在的我接近于一种群聚性生物,感知能力已经变了。”

卢怀塞尔的左手不易察觉地伸进袍子的夹层。莫尼奥注意到了,他又瞧瞧雷托请求指示,但雷托只顾回视着卢怀塞尔兜帽下的炯炯目光。

“气味曾经是一种时髦的东西。”雷托说。

卢怀塞尔暂停了手上的动作。

“香水和香精,”他说,“我都记得,连狂热追求无气味的那些小圈子也在我的记忆里。人们用腋下和胯部喷剂来遮盖体味。你们知道吗?你们当然知道!”

安蒂克把目光转向卢怀塞尔。

两个女人都不敢开口。

“人们本能地知道信息素会出卖自己。”雷托说。

女人站着一动不动。她们听到了他的话。在所有臣民中,圣母最善于领会他的言外之意。

“你们很想挖掘我的记忆宝藏。”雷托语带责备。

“我们的确羡慕您,陛下。”卢怀塞尔承认。

“你们误读了香料萃取物的史料。”雷托说,“沙鲑感觉它只是水而已。”

“这是一次测试,陛下。”安蒂克说,“别无其他。”

“你们要测试我?”

“都怪我们太好奇了,陛下。”安蒂克说。

“我也有好奇心。把你们的香料萃取物放在莫尼奥旁边的平台上。由我来保管。”

卢怀塞尔慢慢把手伸进袍子,摸出一只内放蓝光的小瓶,动作不慌不忙,以示毫无攻击之意。她把瓶子轻轻搁在平台上。没有一丝征兆表明她会发起搏命一击。

“不愧是真言师。”雷托说。

她递给雷托一个似笑非笑、略显尴尬的表情,然后退回到安蒂克身旁。

“你们从哪里弄到的香料萃取物?”雷托问。

“我们从走私徒手里买的。”安蒂克答。

“将近两千五百年没有走私徒了。”

“勤则不匮。”安蒂克说。

“我明白了。那现在你们必须重新评估自己的耐心了,不是吗?”

“我们一直在观察您的身体进化情况,陛下。”安蒂克说,“我们认为……”她做了个轻微的耸肩姿势,这是一种特许姐妹会成员使用的姿势,获此授权者为数不多。

雷托努了努嘴作回应。“我耸不了肩。”他说。

“您会惩罚我们吗?”卢怀塞尔问。

“因为你们逗我开心?”

卢怀塞尔瞥了眼平台上的小瓶子。

“我承诺要奖赏你们。”雷托说,“我说到做到。”

“我们更愿意在我方的共同体中为您提供保护,陛下。”安蒂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