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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有十个女人排成两列走进大厅,打头的是两名身着传统黑袍的圣母。

“左边是安蒂克,右边是卢怀塞尔。”莫尼奥说。

听到这两个名字,雷托回想起莫尼奥此前以不安和怀疑的态度介绍过这二位。莫尼奥不喜欢这些女巫。

“两个都是真言师。”莫尼奥当时说,“安蒂克的年纪比卢怀塞尔大得多,但卢怀塞尔众所周知是贝尼·杰瑟里特最优秀的真言师。您会注意到安蒂克前额有一道疤,我们尚未弄清它的来历。卢怀塞尔有一头红发,看上去格外年轻,这也是她出名的地方。”

看着圣母率随从走近,雷托的记忆迅速翻涌起来。圣母的兜帽向前伸足,把脸挡住。跟在后面的侍从和侍祭尊敬地与圣母保持着一段距离……总是如此。有些固定模式自古以来从未改变。这些女人也可能走进一个真正的穴地,接待她们的是真正的弗雷曼人。

有些东西她们的头脑已经意识到了,而身体却还在排斥,他想。

雷托锐利的目光在她们的眼睛里看到了谨慎的恭顺,但她们迈着大步走在长条形大厅里的样子,显然又对自己的宗教力量充满自信。

让雷托暗自好笑的是,贝尼·杰瑟里特所拥有的力量仅限于他允许的范围。对她们网开一面的理由很简单。在他的帝国内,唯有圣母同他最相像——诚然,她们只拥有女性祖先的记忆,其本人囿于传统仪式也必须是女性,但从某种程度上说,每一个圣母都是作为一个群体而存在的。

圣母按规矩,站定在距雷托的平台十步远处。随从们往左右两边散开。

雷托喜欢用他祖母杰西卡的嗓音和人格来接待这类使团。贝尼·杰瑟里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果然没有猜错。

“欢迎,姐妹们。”他说。嗓音平和而低沉,正是杰西卡那种克制的、暗带一丝嘲弄的女声——姐妹会圣殿存有她的录音档案,时常播放以供研习。

就在说话的当口,雷托觉察到一股杀气。圣母从来不爱听他用这种方式打招呼,但这一次她们的反应隐含着不同以往的意味。莫尼奥同样有所察觉。他抬起一根手指,侍卫们立刻缩小了对雷托的护卫圈。

安蒂克先开口:“陛下,今天早上我们看到了广场上的那一出。这场闹剧对您有什么好处?”

这种对话基调正合你我的心意,他想。

雷托换回自己的声音说:“你们暂时还讨我喜欢。不愿意?”

“陛下,”安蒂克说,“您这样惩罚一位大使,我们感到很震惊。我们不明白这对您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他有犯上之罪。”

卢怀塞尔大声说道:“这只会加深民众的受压迫感。”

“我在想为什么很少有人认为贝尼·杰瑟里特是压迫者。”雷托问。

安蒂克对她的同伴说:“如果神帝有兴趣告诉我们,他会说的。让我们回到这次觐见的正题吧。”

雷托微微一笑。“二位可以往前靠一靠。随从待在原地。”

圣母以她们特有的滑步悄然无声地走入平台三步以内范围,莫尼奥也随之向右迈了两步。

“她们就像不长脚似的!”莫尼奥曾经抱怨过。

回想起这句话的同时,雷托留意到莫尼奥仔细地盯着这两个女人。她们泛着杀气,但莫尼奥不敢阻拦她俩靠近。这是神帝的命令,不得违抗。

雷托将注意力转向待在原地的贝尼·杰瑟里特随从。侍祭们身穿无兜帽的黑袍。雷托发现她们身上存在与违禁仪式有关的蛛丝马迹——一个护身符、一件小饰品、一角彩色手帕(手帕经过精心折叠,可按心意露出更多颜色)。雷托知道,圣母之所以对此睁一眼闭一眼,是考虑到她们不能像以往那样享用香料了。

默许违禁仪式是一种补偿手段。

过去十年里发生了重大变化。姐妹会出台了新的节流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