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七章 不列颠尼亚号船的水手(第3/5页)

不列颠尼亚号在勘查完巴布亚岛后,就到卡亚俄去筹集粮食,1862年5月30日离开卡亚俄港,准备由印度洋经好望角返回欧洲。3个星期后,在途中遭飓风袭击,船严重受损,不得不砍断桅杆。船底撞了一个大洞,无法堵塞。船员们日夜抽水,累得精疲力竭也没法抽干。就这样,不列颠尼亚号像个皮球在暴风中颠簸了8天,船舱里的积水差不多达五六英尺深,船渐渐下沉,而小艇又都被大风刮跑了,死神步步向他们逼近。6月27日夜晚,船漂到了澳大利亚东海岸,触礁沉没。艾尔顿被船猛烈一撞,被抛进浪头卷到了一个石滩上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落入土著人手中,土著人将他拖到了内陆。这以后,他再也没有听到不列颠尼亚号的消息了。他断定不列颠尼亚号及全体船员已经在图福尔湾全部遇难。

艾尔顿叙述那段惊险的经历时,众人便一次次苦痛地惊呼。少校再要怀疑水手的所言,也未免太不尽情意了。可不是吗?有信件,又加上艾尔顿的经历,说明这次寻访意义重大,这一切充分证明格兰特船长及同伴并没有死。他们跟艾尔顿一样脱了险,人们可合情合理地推测到这3个人的遭遇。大家又请艾尔顿叙述一下他在内陆的情形,他便简单地讲述了他个人被俘后的情况。

艾尔顿被土著人掳获之后,被带到达令河一带,也就是在37度线以北400英里处。在那里,他生活得很艰苦,有时还受到残酷的虐待,部落本身就很穷。两年艰苦的奴隶生活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获取自由。尽管逃跑会遇到很多危险,但他还是寻找哪怕是极小的机会以便逃脱。

1864年10月的一个黑夜,他趁土著人不备,逃了出来,在深山老林里藏了整整一个月。他以草根、羊齿苔、含羞草汁为生,在那广漠无人的区域里徘徊。白天靠太阳,夜晚靠星斗辨别方向,常常沦入绝望的境地。他翻过了一座座高山,走过了一片片沼泽地,跨过了一条条河流,步入了连探险家都不敢涉足的无人区。最后,他死里逃生,化险为夷,来到了善良的培迪·欧穆尔家里,在这里靠双手谋生。

“艾尔顿很感激我,我对他也十分满意,”那爱尔兰移民听完了这段叙述之后说,“他人聪明又勇敢,干活儿也很卖力。只要他愿意,培迪·欧穆尔的家永远是他的家。”

艾尔顿双手合十向爱尔兰人致谢,然后,继续恭候大家提问。这时,他心想自己的回答一定合情合理,听众应该很满足。不过,问来问去,几句现话,都重复无数遍了,还有什么新问题呢?于是,哥尼纳凡爵士请大家商量,根据艾尔顿谈话及反映的情况,如何制定下一步的寻访方案。

麦克纳布斯少校转向水手长问道:

“你说你是不列颠尼亚号上的水手?”

“是的。”艾尔顿毫不迟疑地回答说。

不过,他觉得少校话中有话,这一提问似乎是对他有点儿不信任,怀疑他,因而又补上一句:“我有船上的服务证书,幸亏灾难后还留着呢。”

说着,便立刻走出大厅,去取他的证书。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培迪·欧穆尔趁这个当儿说了几句话:

“爵士,我可以向您保证艾尔顿是个诚实人。他在我这里打了两个月的工,没有一点可以指责的。我知道他遇难后是怎么被掳去做奴隶的。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完全值得信赖。”

哥尼纳凡正要回答培迪说他并没有怀疑艾尔顿的意思,这时,艾尔顿已经手持证书走进来了。证书是不列颠尼亚号船老板和格兰特船长共同签署的,玛丽一看就认出是父亲的笔迹。证书上写道:兹委派汤姆·艾尔顿,一级水手,为格拉斯哥港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上的水手长。

对艾尔顿的身份不能再有任何怀疑了,证书就在他手中,硬说不是他的证书,未免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