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二章 洪水泛滥(第3/5页)

“我今天的笑话受潮了,爆不响了!”巴加内尔只好自己打了个圆场。

在这种环境下,最大的宽慰莫过于睡觉。因此,众人都躺了下来,希望忘掉疲劳及种种不安,向梦里寻找片刻安宁。夜里狂风暴雨肆虐,吹得棚舍的木板噼噼啪啪直响,仿佛时刻会塌下来,随风而去。棚外的马匹忍受着险恶,听凭风吹雨打,发出阵阵哀怨的呻吟。马匹的主人虽说在屋子里,其实与外面一样,遭受着这场令人恐惧的天灾。虽然如此,困倦最终战胜了暴雨。罗伯特的头一倒在哥尼纳凡爵士的肩上就合上了眼,呼呼地睡着了。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都在上帝的守护下相继入睡了。

托上帝的福,夜里竟然平安无事。天亮了,经过了一天的劳累和暴雨袭击的人们还沉溺在睡梦中,是陶喀使劲地踢棚壁将大家唤醒过来,催大家该启程了。这马总是很清醒,遇上紧急情况,跟塔卡夫一样,会发出启程的信号。人们一向很倚重它,感激这位忠实的“朋友”,所以众人都依从它,立即上路了。

雨倒是小了,但是地面上依然积满了水,处处泥泞不堪,水洼、沼泽和池塘四处漫溢,形成大片的沼池,深浅莫测。巴加内尔看了看他的地图,他想到了以往平原上的水都会流入格兰德河和维伐洛塔河,而现在这两条河想必已连成了一片,两条河并起来该有几英里宽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加快前进的步伐,否则会威胁到大家的生命。如果洪水继续上涨,哪里可以栖身呢?放眼四周,看不见一处高地。在这平坦的原野上,洪水袭来,将会以惊人的速度一扫而过。

由陶喀领头,众人策马飞驰。它胜过任何带鳍的两栖动物,简直就是一匹名副其实的海马,在水里奔腾。

将近上午10点的样子,陶喀突然暴躁不安。它总是把头转向南边那块平坦的地带,嘶声不断,鼻孔使劲地吸气,它猛烈地腾跃,跃得主人塔卡夫几乎要从马鞍子上掉下来。因嚼铁勒得太紧,陶喀嘴边开始冒出血丝来了,尽管如此,它还是不肯安静下来。主人知道一旦放下缰绳让它奔跑,它肯定会拼命朝北方逃去。

“陶喀是怎么啦?”巴加内尔问,“阿根廷的蚂蟥太凶了,是不是被蚂蟥咬了?”

“不是。”那印第安人回答说。

“那么,他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而受惊了呢?”

“是的,它觉察到有危险。”

“是什么危险?”巴加内尔追问道。

“我还不清楚。”印第安人回答说。

虽然肉眼还看不到什么危险,但耳朵里却已听到远处传来了如同涨潮的澎湃声。湿风阵阵吹拂,还夹杂着水沫。鸟儿在空中疾飞而去,似乎在逃避着某种危险的来袭。马儿的半截腿已浸在水中,已感知到洪峰的浪头即将涌来。不一会儿,从南面约一英里处传来了吼叫声、马嘶声、羊咩声,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汇成了一片骇人的喧嚣,一群群牲口没命地向北逃窜,连滚带爬,一片慌乱,令人吃惊,溅起的一波波的巨浪犹如数百条大鲸在海里翻腾。

“安达,安达(1)!”塔卡夫以雷鸣般的声音喊道。

“怎么回事?”巴加内尔忙问。

“洪水!洪水!”塔卡夫边催马朝向北奔去边喊道。

“洪峰来了!”巴加内尔叫起来,所有的同伴由他带头,也追随着陶喀向北飞奔而去。

幸亏他们跑得快。果然,在南面5英里远的地方,只见一片高而宽的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平原上涌来,顿时,整个大平原立即成了汪洋大海。深草不见了,像是被一把巨大的镰刀割掉了似的。大片大片的含羞草被巨浪拔起,像一个个岛屿在水上漂荡。显然潘帕斯区的一些大河溃堤了,也许就是北边的科罗拉多河和南边的内格罗河在同时泛滥,汇成了一个大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