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蓝色药丸?红色药丸?(第4/9页)

这种装置的潜在难题是区分近在咫尺的若干台其他发射机的干扰。大脑中有太多的神经,就现在的科技水平而言,面对数百万的不同细胞,除了探测平均电流,其他的事情都是不切实际的。相较于直连大脑内部的电极,脑电图只能产生极易被其他信号干扰的模糊且有限的输出。即便如此,更精细的脑电图头盔已经在研制中了。毋庸置疑的是,只要时间足够多,脑波探测就会更加精密,我们就可以从大脑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从大脑中获取信息,只是形成一个完整的虚拟现实世界的其中一步。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虚拟身体,那么虚拟现实也毫无意义。但是,同样重要的另一步则是以上过程的反过程,把信息输入神经元,模拟感官输入产生的反应,这比以上谈到的高级脑电图可难多了。已经在研制中的技术包括跨颅磁刺激,即利用外在波动的磁场在脑中产生微小的电流。这项技术在医学上有若干应用,但是现在还不足以产生类似感官体验的刺激。技术革新依旧是前路漫漫,或许现在还不存在的全新设想或方法能加速实现虚拟现实。

和大脑形成有效的交互在技术上已经困难重重,但建立一个完美“母体”的难度却更难。在大脑视觉皮层产生信号刺激是一回事儿,而通过这些刺激形成一个完整图像(并且包括其他所有感觉)则完全是另一回事儿。首先,我们要产生一个达到人眼分辨率的虚拟视野,而且这个视野要随着我们的肢体运动而改变。这类似于卡马克当时面对的挑战,只是更难了。现如今,虽然电影中运用的计算机合成图像和现实世界无异,但是这些图像并非即时生成,而是要烦琐地一帧一帧地生成。在实现虚拟现实以前,我们也许会先产生一个流畅的全分辨率的第一视角游戏(虽然这也许只需要时间和更强大的计算机就能做到)。

在这个游戏成熟以后,我们要把感官和与之相应的神经联系起来。1999年,由加勒特·斯坦利领衔的一个哈佛大学研究小组从猫的视网膜中获得信号,然后用计算机把它转化为电视上的电子信号,这样电视上模糊出现的就是猫的眼睛中的图像。这和我们想最终达成的目的正好反向——如果把输入的信号投射在正确的位置上,那么理论上猫就能看到电视上出现的图像。即时体验计算机生成的世界还需要很多的科技突破,就像电影《阿凡达》里呈现的那样,人工模拟出那些原本由我们感官产生的神经信号任重而道远。

在人类发展的几千年里,我们一直相信类似“母体”的虚拟现实有可能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人们都经历过最自然的虚拟现实——梦境。与“母体”不同,梦境不需要避免系统扰动,因为在梦里,人脑负责检查是否有奇异事情发生的检测系统会关闭。在梦中,我们可以毫无违和感地从一处瞬时移动到另一处。从某种程度上说,梦境更像《神秘岛》,而不是《毁灭战士》(或者两者兼有)。

现实中梦境的产生是不可控制的,2010年的电影《盗梦空间》栩栩如生地描绘出更接近于科幻小说中的虚拟现实。电影主角潜入他人的梦境收集信息(“盗梦”),甚至试图以此影响他人清醒时的行为。《盗梦空间》中有许多场景让人印象深刻——巴黎的街道折叠在一起的场景的精美特效,以及三重梦境背后的烧脑思维逻辑,它们更进一步地展示了虚拟世界的载体可以是人脑的可能性。在目前的计算机中创建一个虚拟世界,要比在人脑中建立一个虚拟世界抽象得多。

虽然《黑客帝国》发生在虚拟世界中,但也有场景发生在“现实”世界中——一个已经被摧毁的世界,那里的人只能躲在飞船和地下基地里。在这些飞船中,参与者在进入“母体”之前通过计算机下载获取新技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也许他们需要学习使用一种特殊的武器或者驾驶直升机,这些都不成问题——插入硬盘、下载技能,下一分钟他们就能变成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