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事件(第2/17页)

她的手捂住了嘴。

“峡谷”里出现了一声惨叫。那是男人生命将撕断时的叫声。柜台内的女侍发出了一声长啸,她的身体抖动不已。另一女侍手中的酒杯猝然掉地,她同样的长啸掩盖了玻璃杯破碎的响声。老板呆若木鸡。

头发漂亮的男人此刻倒在地上。他的一条腿还挂在椅子上。胸口插着一把尖刀,他的嘴空洞地张着,呼吸仍在继续。

那个神色疲倦的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走向老板:“你这儿有电话吗?”

老板惊慌失措地摇摇头。

男人走出“峡谷”,他站在门外喊叫:

“喂,警察,过来。”

后来的那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两位女侍不再喊叫,躲在一旁浑身颤抖。倒在地上的男人依然在呼吸,他胸口的鲜血正使衣服改变颜色。他正低声呻吟。

警察进来了,出去的男人紧随而入。警察也大吃一惊。那个男人说:

“我把他杀了。”

警察手足无措地望望他,又看了看老板。那个男人重又回到刚才的座位上坐下。他显得疲惫不堪,抬起右手擦着脸上的汗珠。警察还是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后来的那两个男人此刻站起来,准备离开。警察看着他们走到门口。

然后喊住他们:

“你们别走。”

那两个人站住了脚,迟疑不决地望着警察。警察说:

“你们别走。”

那两个互相看看,随后走到刚才的座位上坐下。

这时警察才对老板说:

“你快去报案。”

老板动作出奇敏捷地出了“峡谷”。

录音机发出一声“咔嚓”,磁带停止了转动。现在“峡谷”里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个垂死之人。那人的呻吟已经终止,呼吸趋向停止。

似乎过去了很久,老板领来了警察。此刻那人已经死去。

那个神色疲倦的人被叫到一个中年警察跟前,中年警察简单讯问了几句,便把他带走。他走出“峡谷”时垂头丧气。

有一个警察用相机拍下了现场。另一个警察向那两个男人要去了证件,将他们的姓名、住址记在一张纸上,然后将证件还给他们。警察说:

“需要时会通知你们。”

现在,这个警察朝这里走来了。

1987年9月10日

砚池公寓顶楼西端的房屋被下午的阳光照射着,屋内窗帘紧闭,黑绿的窗帘闪闪烁烁。她坐在沙发里,手提包搁在腹部,她的右腿架在左腿上,身子微微后仰。

他俯下身去,将手提包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将她的右腿从左腿上取下来。他说:

“有些事只能干一次,有些则可以不断重复去干。”

她将双手在沙发扶手上摊开,眼睛望着他的额头。有成熟的皱纹在那里游动。纽扣已经全部解开,他的手伸入毛衣,正将里面的衬衣从裤子里拉出来。手像一张纸一样贴在了皮肤上。如同是一阵风吹来,纸微微掀动,贴着街道开始了慢慢的移动。然后他的手伸了出来。一条手臂伸到她的腿弯里,另一条从脖颈后绕了过去,插入她右侧的胳肢窝,手出现在胸前。她的身体脱离了沙发,往床的方向移过去。

他把她放到了床上,却并不让她躺下,一只手掌在背后制止了她身体的迅速后仰,外衣与身体脱离,飞向床架后就挂在了那里。接着是毛衣被剥离,也飞向床架。衬衣的纽扣正在发生变化,从上到下。他的双手将衬衣摊向两侧。乳罩是最后的障碍。

手先是十分平稳地在背后摸弄,接着发展到了两侧,手开始越来越急躁,对乳罩搭扣的寻找困难重重。

“在什么地方?”

女子笑而不答。

他的双手拉住了乳罩。

“别撕。”她说,“在前面。”

搭扣在乳罩的前面。只有找到才能解开。

后来,女子从床上坐起来,十分急切地穿起了衣服。他躺在一旁看着,并不伸手给予帮助。她想“男人只负责脱下衣服,并不负责穿上”。她提着裤子下了床,走向窗户。穿完衣服以后开始整理头发。同时用手掀开窗帘的一角,往楼下看去。随后放下了窗帘,继续梳理头发。动作明显缓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