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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万数据平面的操作者,包括许许多多所谓的赛伯飙客和系统牛仔,都迷失了,要么是他们的模拟体人格遭受到数据网的坠毁,要么是他们的大脑因神经分流器过载而烧毁,要么是死于后来被称作是“零零反馈”的效应。

数百万人的居所成了孤立的死亡地牢,因为这些地方只能通过远距传输器访问,结果这数百万人全部死于非命。

末日赎罪教会的主教——伯劳教会的领导者——精心安排自己在末日时刻袖手旁观,现在正舒舒服服地待在某个中部被挖空的山脉中,储备丰富,那是永埔星北区乌鸦山脉的地底深处。众多远距传输器是仅有的进出通道。主教和上千侍僧、驱魔师、诵经师、看门人张牙舞爪地奔进内部圣所,争夺上帝的最后一点空气,随之一命呜呼。

泰伦娜·绿翼-翡——百万富翁出版商——已达九十七标准岁,由于鲍尔森理疗和冰冻沉眠术,活了整整三百多年。但她犯了大错,在那重要的一天,竟然待在了鲸逖中心第五城市巴别区超线尖塔四百三十五楼的办公室中,而那办公室仅能通过远距传输器进出。起先她相信远距传输服务会很快恢复,但十五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听从自己雇员的通信电话请求,卸下密蔽场墙,以便让电磁车来接她。

泰伦娜实在是太粗心大意,没有按指示去做。爆炸性减压将她从四百三十五楼抛出,就像摇得过头的香槟酒瓶的软木塞。在外面等待的电磁车中的雇员和救援队成员断言,在整个四百米的坠落过程中,这老女人一直在滔滔不绝地咒骂老天。

大多数世界上,混乱得到了新的定义。

环网经济的很大一部分随着当地的数据网和环网万方网的消失而不复存在。数万亿马克——血汗钱和黑钱——转瞬不见。寰宇卡不再起作用。日常生活的系统开始咳嗽、残喘、关闭。现在,如果不用黑市币或者钞票,就无法购买日用品,无法在公共传输线上付费旅行,无法付清最小额的债务,也无法接受任何服务,这将持续几星期,或者几个月,甚或几年,一切都取决于这是哪个世界。

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全网上下的大萧条仅仅是次要之事,可待以后思量。对大多数家庭来说,随之而来的剧烈结果都是马上冲着个人去的。

父母亲如往常一样传送到其他地方工作去了,比如说从天津四丁到了复兴之矢,可是,今晚他们回来晚了,不是一小时,而是——如果他们能找到即刻出发的传输工具,也就是仅有的几艘依旧在世界之间痛苦旅行的霍金驱动神行舰之一——十一年。

小康家庭的成员聆听悦石的演讲时,正待在他们多重世界的时髦宅邸中。他们抬起头面面相觑,仅由一间间房间之间敞开的传送门隔开,相离区区几米,眨眼之间,就远隔几光年和数年的真实时间,他们的房间现在已经变得完全密不透风了。

孩子在学校,在营地,或是玩耍,或是由保姆照管。但在与父母重聚前,将早已长大成人。

中央广场,虽然早先因战争之风被截去几段,但现在发现自己已经全然湮没无闻,那些漂亮商店和卓越旅馆的无尽环带被切成了俗气的段落,将永远不能重新团聚。

随着巨大的传送门变得晦暗死寂,特提斯河已成一潭死水。河水涌出、干涸,鱼儿们在二百个太阳的照射下烂成一堆。

暴动肆虐。卢瑟斯将自己扯碎,就像一头狼撕咬着自己的内脏。新麦加上殉难者前仆后继。青岛-西双版纳庆祝自己从驱逐者游牧部落的魔爪下解脱,并绞死了上千名前霸主官吏。

茂伊约也发生了暴动,但是作为庆贺,数十万第一家庭的后裔把接管这个世界的外世界人赶下台,重新驾驭起移动小岛。之后,数百万突遭巨变而垮台的度假屋所有者被迫拆除上千座钻油塔和旅游中心,这些东西就如痘疮般将赤道群岛弄得全是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