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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倒霉,我们搞不到他妈的那块飞毯。”第二个人说道。

“那玩意儿到最后已经快飞不动了!”第一个家伙说道,然后两个人都乐了。

领事眯着眼瞧着这两个大块头,他们穿着铠甲的身体在昏暗的日光下显出轮廓。从他们说的土语来看,他们是土著;看他们的样子——陈旧的军部甲胄,重型多用途突击抢,也许曾是迷彩聚合服的破烂衣服——他猜他们是海伯利安自卫队的逃兵。

从这两人对他的态度来看,他确信他们是要把自己杀了。

起先,落进霍利河让他晕头转向,身上还缠结着绑缚粗呢包的绳子,还有那没用的霍鹰飞毯,那时,他以为他们是他的救星。领事撞在水面上的力道非常重,又在水底下昏迷了很长时间,他无法想象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没有淹死;仅仅由于强水流的推动,他才浮出水面,然后又被那一团绳子和毯子拖下去。这是英勇但必败无疑的战役,他离浅水区还有十米远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从内维尔和荆棘树森林中走了出来,抛给领事一根绳子。然后他们揍他,抢他的东西,把他绑了,并且——从他们冷血无情的谈话来看——他们正准备割断他的喉咙,把他留给预兆鸟处理。

两个家伙中的个头较高的那个——他的头发如同一堆浸过油的麦穗——蹲在领事面前,从刀鞘中拔出一把陶质零锋刀。“老头,还有啥遗言吗?”

领事舔了舔嘴唇。他看过的无数平面和全息电影里,现在正是英雄大显神威的时候,趴在地上把对手双脚扭断,把另一个人踢得大喊饶命,抄起一把武器,立刻把两家伙干掉——在绑着双手的情况下开火——然后继续他的冒险。但是领事毫无英雄的感觉:他疲惫不堪,人到中年,而且在落水的时候受伤了。这两个家伙可比以前的领事更加瘦削、强壮、迅速,甚至是卑鄙。他见过暴力行为——甚至曾有过一次暴力行为——但是他这一生和训练都是致力在外交那紧张且非暴力的道路上的。

领事又舔了舔嘴唇,然后说道:“我能报答你们。”

蹲着的那个家伙冷冷一笑,拿着零锋刀在领事眼前五厘米处来回晃动。“用什么报答,老头?我们拿了你的寰宇卡,那玩意儿在这里值个屁。”

“金子。”领事说,他知道,几个时代以来,这是唯一没有失去威力的两个字。

蹲着的那家伙没什么反应——他盯着刀子,眼中发出一种病态的神色——但是另一个家伙走向前,一只大手搭在他搭档的肩上。“嘿,你说啥东西呢?你从哪里去弄金子?”

“我的船,”领事说,“‘贝纳勒斯’号。”

蹲着的家伙举起刀子,贴到自己的脸上。“他在扯谎,老谢。记得我们三天前干掉的那些蓝皮家伙吗,‘贝纳勒斯’号是他们的,就是那艘蝠鲼推动的老不死的平底游船。”

领事把眼睛闭了一阵子,他感觉到内心一阵恶心,但他没有缴械投降。五六天前,贝提克和其他机器人船员乘着“贝纳勒斯”号的一艘小艇离开了游船,沿河而下朝“自由”进发。显然他们知道了其他什么事。“贝提克,”他说,“那位船长。难道他没跟你们提金子的事?”

拿着刀子的家伙笑嘻嘻道:“那家伙吵得很,但他没说多少话。他的确说了那艘船在哪儿,那屁玩意是在边陲之上。一艘没有蝠鲼的游船,我想,他妈的要去那儿可是太远了。”

“闭嘴,奥本,”另一个家伙蹲在领事面前,“我说,你干吗要把金子藏在那艘破船上。”

领事仰起头。“你不认识我吗?我在海伯利安当过好几年的霸主领事。”

“嘿,你可别跟我们玩这套……”拿刀子的那家伙说道,但是另一个打断了他。“对,老家伙。我记得你这张脸,我小时候在营地全息电影中见过你。我问你,霸主老头,现在天都要塌了,你干吗要运金子到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