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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你有那该死的女皇特颁的许可吗?”马丁·塞利纳斯吼道,“不是老家伙悦石她本人发给你的吗?”

“悦石的特许牌存在飞船的内存里,”领事说,“军部和空港当局都知道这一点。”

“那到底怎么回事?”拉米亚抹了抹脸。她脸颊上本覆着一层沙子,之前在帐篷里流泪的时候,在上面留下了两道泥浆的痕迹。

领事耸耸肩。“悦石撤回了先前的特许牌。这里有一条她发来的消息。你们要听听吗?”

整整一分钟里都没有人回答。自从他们一周前的旅程开始之后,和七人以外的任何人接触的念头就变得如此不相宜,甚至都不会有人真正去考虑这样的事;就好像他们的世界只剩下朝圣,除了夜空中偶尔闪过的爆炸,几乎都快要忽略外面世界的存在。“好的,”索尔·温特伯说,“咱们听听吧。”沙暴突然暂时平静了下来,这几个字听起来就像在狂乱地叫嚣。

他们蹲成一个圈,把古老的通信志放在旁边,霍伊特神父放在圆圈的中心。他们已经有一小段时间没照管他了,于是沙子开始在他的尸体旁聚集,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沙丘。现在,除了极端生命信号测量监视器还闪着琥珀色的光以外,其余的指示器都变成了红色。拉米亚装备好另一个等离子弹药筒,确认滤息面具牢牢地固定在霍伊特的嘴巴和鼻子上,滤进纯氧,把沙子挡在外边。“好的。”她说。

领事打开了触显。

消息是超光信号流,大约十分钟以前由飞船录制。空气中充满了数据列和球形胶体影像,现正慢慢变得模糊,这正是大流亡时代的通信志独具的特色。悦石的影像闪着微光,狂风刮来的数百万颗沙粒在影像中间疯狂穿梭,她的脸庞怪异地扭曲着,然后又变得很滑稽。虽然音量调到了最高,但她的声音还是几乎完全被沙暴盖住了。

“抱歉,”熟悉的影像说道,“眼下我还不能允许你们的飞船向光阴冢飞去。离开的诱惑实在难以抗拒,你们的使命又太过重要,所有的其他因素都必须服从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们的使命。请理解,也许所有星球的命运都掌握在你们手上。请坚信,我的希望和祈祷永远伴你们左右。悦石。完毕。”

影像从两边收拢,然后退去。领事、温特伯,还有拉米亚都睁大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马丁·塞利纳斯站在那儿,朝几秒钟前曾经映出悦石脸庞、如今已成空寂的那片空气撒了一把沙子,然后尖叫道:“天杀的贱货娘们政客道德瘫痪的傻屄扮男人样的女皇婊子!”他抬脚踢着空中的沙子。其他人都转头盯着他。

“唔,这样确实挺能让人发泄的。”布劳恩·拉米亚轻声说。

塞利纳斯露出恶心的神情,挥了挥双臂,走开了,一路上依然在朝沙丘乱踢。

“还有别的消息吗?”温特伯问领事。

“没了。”

布劳恩·拉米亚双手交叉在胸前,朝通信志皱了皱眉。“我不记得你说这东西是怎么起作用的了。在受这么大干扰的情况下,你怎么可能还能接通信号?”

“我们从‘伊戈德拉希尔’号下来时,我播下了一个袖珍通信卫星,现在就是通过密光与之联系的。”领事说。

拉米亚点点头。“那么如果你要发送报告,只需把简要的信息发给舰船,然后它就会把超光信号流传送给悦石……以及你的驱逐者联系人。”

“对。”

“没有许可,飞船就不能起飞吗?”温特伯问。这个老人安然坐着,他的双膝拱起,双臂垂在上面,一副由于极度疲乏而摆出的典型姿势。他的声音也很疲惫。“不能拒不理会悦石的禁令吗?”

“不能,”领事说,“一旦悦石说了不,军部就会在我们停船处的起飞井设上一个三级密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