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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持战教皇?”卢杜萨美猜道。

乌尔班十六世一脸倦意地摇摇头。由于在授勋仪式上长时间戴着金色法冠,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条凹痕。“的确,这位教皇在旧地的世界大战时期统治教会,但我们感兴趣的不是这个,”圣父说道,“而是他以极其黑暗的心态,被迫实行的复杂行为,去保护教会和梵蒂冈。”

卢杜萨美缓缓地点点头。“纳粹和法西斯,”他喃喃道,“当然。”与内核的联合,并非毫无价值。

教皇的仆从已经在仅有的那张桌子上摆好了茶,现在,国务秘书就像是教皇陛下的私仆,他将茶水斟进一只精细的瓷杯,毕恭毕敬递到陛下面前。乌尔班十六世疲倦地点点头,表示感谢,继而啜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卢杜萨美回到屋子中间那件悬挂的古衣前,以挑剔的眼光望着教宗。他的心脏又要犯病了。难道我们又要来一次重生,又要召开选举密会?

“你注意到没有,是谁被选中担当骑士代表?”教皇问道,声音有力了一点。他抬起头来,射出灼热但悲伤的目光。

卢杜萨美久久不能平静,他踌躇了片刻。“哦,有……是前任商团首席执行官。矶崎健三。他将是仙后座四六一四圣战骑士团的名誉首领。”

“改过自新。”教皇陛下微笑道。

卢杜萨美揉揉下颌。“陛下,这赎罪苦行将远比矶崎所希望的要艰苦。”

教皇抬起头。“预计会有严重伤亡?”

“约百分之四十的伤亡,”卢杜萨美低沉地说道,“其中半数无法再获重生。那一区域的战斗异常惨烈。”

“别处呢?”教宗问。

卢杜萨美叹了口气。“陛下,动荡已经扩展到大约六十个圣神星球。约有三百万人受到了感染,他们已经摒弃了十字形。的确发生了战斗,但局势还在圣神当局的掌控之下。复兴之矢是最糟的一个……约有七十五万人感染,而且还在迅速蔓延。”

教皇疲惫地点点头,喝了口茶。“西蒙·奥古斯蒂诺,跟我们说些积极振奋的消息。”

“就在典礼前,从天山星系跃迁来一艘无人信使飞船,”枢机说,“是穆斯塔法枢机发来的全息信息,我们立即进行了解密。”

教皇拿起茶杯和茶碟,静静等待。

“他们遇见了那个恶魔之子,”卢杜萨美说,“就在达赖喇嘛的东宫殿中。”

“然后……”陛下催促道。

“由于恶魔伯劳的出现,我们没能采取行动,”卢杜萨美说,他看了看手腕上触显通信志的记录,“但这些人的身份已经确定,名叫伊妮娅的孩子……按标准年算,已经二十多岁,她的保镖,劳尔·安迪密恩,九年前我们在无限极海上曾逮捕过他,但被他逃走了……那里还有一些其他人。”

教皇细瘦的手指摸了摸薄薄的嘴唇。“伯劳呢?”

“阿尔贝都的贵族卫队……军官……威胁到女孩时,伯劳才出现,”卢杜萨美枢机说道,“然后又消失了。没有发生战斗。”

“但穆斯塔法枢机没有充分利用那一时机?”教皇问。

卢杜萨美点点头。

“现在,你仍旧认为穆斯塔法是此项工作的合适人选吗?”乌尔班十六世喃喃道。

“是的,圣父。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在展开逮捕前,我们本就计划先和他们接触一下。”

“‘拉斐尔’号呢?”教皇问。

“还没踪迹,”国务秘书回答,“但穆斯塔法和吴玛姬元帅确信,德索亚会在他们抓捕女孩之前出现在天山星系。”

“我们当然希望会这样,”教宗说,“西蒙·奥古斯蒂诺,你知道这艘变节的飞船对我们的圣战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吗?”

卢杜萨美知道,这句问话只是一种修辞手法。五年来,他和圣父及坐卧不宁的圣神舰队元帅一直在研读作战汇报、伤亡名单和吨位损失数。好几十次,“拉斐尔”号和叛变的德索亚舰长都差一点被抓获甚至是被击毁,但他们每一次都成功地逃进了驱逐者领空,身后撇下的是一堆散乱的护卫舰、翻滚的巨船,还有四分五裂的圣神战舰。圣神舰队竟然抓不住一艘叛变的大天使飞船,这真是奇耻大辱,圣神只能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