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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据可查,”手环答道,“然而,有一些相关的数据条目,与这座拱门有一些联系。”

“那是远距传送拱门,对不对?”我一面问,一面和主水道西侧的强劲水流搏斗,让小舟的方向对准面向东方的拱门。

“最初并不是,”手腕上传来轻柔的声音,“在我的记录中,有一座建筑的位置和大小和这个拱门非常匹配,它被称为‘圣路易斯大拱门’,那是建筑史上的一朵奇葩,建于公元二十世纪中期,位于美利坚合众国的圣路易斯市。那座建筑象征着西部拓进,是为了纪念那些欧洲移民的后代——一群掌握霸权的原民族主义开拓者——而修建的,他们向西部迁移,取代了生活在那里的原始人——也就是未受保护的北美土著。”

“印第安人。”我说道,小舟上下颠簸,我气喘吁吁地划着桨,穿越最后的汹涌水流,终于对准了庞大的拱门。富丽堂皇的阳光已经普照大地一两个小时,但现在,冷冷的风和灰色的云又回来了。开始下起雨来,雨滴滴答答落在小舟的纤维塑料上,连两侧的浪尖也泛起了涟漪。现在,水流正载着小舟往拱门中奔去,我暂时放下木桨,确保自己没有意外碰到那个神秘的红色按钮。“这么说,这个远距传送拱门,是为了纪念那些杀死印第安人的家伙?”我说道,支起手肘,朝前凑去。

“原先的‘圣路易斯大拱门’并没有远距传输的功能。”飞船的声音十分一本正经。

“它从灾难中幸免下来了?就是造成……那玩意儿的灾难……”我拿桨指指冲击坑形成的湖泊以及那些淹在水中的建筑,说道。

“无据可查。”通信志说道。

“你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远距传输器,是吗?”我再次气喘吁吁地用力划着。现在,拱门已经高高地耸现在头顶,顶部离我至少有一百米。寒冷的日光照射在它锈迹斑斑的侧面,发出暗淡的光芒。

“对,”飞船的储存器说道,“没有任何记录表明旧地拥有远距传输器。”

当然不会有这样的记录。技术内核将远距传输技术给予霸主时,旧地早已在一百五十年前天大之误造成的黑洞中土崩瓦解,或是被狮虎熊劫走了。但是,旧地上的确有一座远距传输器,而且可以运转,那是个小型拱门,在一条小河——事实上是小溪——之上,位于宾夕法尼亚西部,四年前,我和伊妮娅从神林传送过来的时候,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另外,我在旧地的旅途中,还见过另一些传送门。

“嗯,”我说道,与其说是在对通信志的白痴人工智能说话,不如说是自言自语,“如果不是传送门,那还得继续顺河往前。伊妮娅让我从这儿下水,总有道理。”

但我不太确信。这个拱门下,没有发出传输器应有的警示般的微光,也看不到对面有什么亮光。只看到湖泊对面的河岸,上方是黑漆漆的天空,还有一片黑色的森林。

我仰面躺下,望着拱门。当那钢铁圆拱遮盖住眼前天空的时候,我感到了一丝激动。小舟已经穿越了进去,但没有传送到另一个世界,光线、重力、气味都没有发生一丝变化。这玩意儿只不过是个年迈失修的建筑老怪,碰巧像是……

突然,一切都变了。

一秒钟前,我和小舟还在疾风骤雨的密西西比河上上下起伏,正朝原是圣路易斯市的那个浅浅的弹坑湖前进,下一秒,黑夜便突然降临,纤维塑料材质的小舟正在一条狭窄的水道上漂流,两边耸立着灯火通明的建筑,顶上盖着黑色的天窗,离我头顶有五百米高。

“耶稣啊。”我低声叹道。

“一名远古的弥赛亚式人物,”通信志说,“传说他留传下一些教义,于是,在这些教义的基础上,兴起了一些宗教,包括基督教,禅灵教,古式和现代天主教,还有一些新教教派,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