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5/7页)

就在这时,他想到一个念头,高兴了许多。“儿子,我告诉你!你要找的姑娘可能不在船上,因为毕竟左舷舱里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娶媳妇是一件大事。女人可以使你幸福,也可能把你毁了。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呢?以后等到大聚会的时候,你会碰到另外几百个合适的姑娘。到那时,如果找到了你爱她、她也爱你的人,我就去跟你奶奶商量。要是她同意了,我们就可以做一笔交易,把她换过来。我们不会反对的。这样可以吗?”

这么一来,这个难题就可以稳稳当当地放到以后去解决了。“很好,爸爸!”

“我说得够多了。”克劳萨高兴地想起以后会发生什么事:索比在跟“几百个合适的姑娘”交往,而他则趁机查阅档案。在这之前,他可以不必再想如何去履行对巴斯利姆的义务。这孩子有可能就是同胞中的一员。事实上,索比的许多明显优点表明他几乎不太可能是真正的弗拉基。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能不仅仅在字面意思上、而是从根本上实现了巴斯利姆的意愿。与此同时——别想了!

他俩走了一英里路,到了洛希安一个社区旁边。索比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造型优美的洛希安飞船,心中不安地想到,在太空中,他曾经想过毁掉这些漂亮飞船中的一艘。接着,他又想起了父亲的话:一个火控员不用担心他打的是什么目标。

进入闹市区后,索比再也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了。洛希安人没有公共汽车,也不使用高雅的轿子。他们一般都是徒步疾行,速度比一个人跑步还要快两倍。要是还想再快一点的话,他们就会坐上一辆在旁人看来跟喷气推进器一样的车。他们的四肢,有时是六肢,都缩在几只“袖筒”里,袖筒下面联着好像溜冰鞋一样的东西。他们的身体嵌进一个架子里,架子的凸出部分就是动力装置(索比想像不出是哪种动力)。钻进这套像小丑服似的机械装置以后,洛希安人就成了一枚寻的导弹,疯疯癫癫毫不在乎地随时加速,一路喷着火花,发出阵阵噼噼啪啪的噪音,转弯时简直就是在对摩擦力、惯性和离心力等物理原则发起挑战。穿来穿去,随便超车,或者突然驶出车道,到达目的地前从来不用刹车。

徒步走路的人和装有动力设备的“疯子”很民主地混杂在一起,看不出有什么交通规则。这儿的驾驶执照妇像没有年龄限制。年龄越小,越疯狂鲁莽。

在这种地方走路,索比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到飞船上去。

那些洛希安人常常迎面向索比冲来(是对是错说不清楚,这儿好像没有什么行驶方向方面的规定),嘎吱一声就在索比跟前停住,然后又猛一转弯再向前窜去,索比感到脸上一阵风,心都快要跳出嘴巴了。可那些洛希安人连擦都没擦到他一下。最初遇到这种情况,索比只能急速躲开。躲了十来次以后,他想学学继父的处理方式。克劳萨船长不管别人怎么朝他冲去,他只管一直往前走,对那些野蛮的“驾驶员”蛮有信心的样子。索比很难保持这种信心,可事实就在眼前,他没被人家撞到。

索比不知道这个城市是怎么管理的。机动车和行人随时都会从各个路口上冲出来,好像私人活动地盘与公共街道之间没有界限。他俩首先经过索比认为是个购物区的地方,然后爬上一个斜坡,穿过一座没有明显界限的建筑物——没有能起界定作用的围墙和房顶——出来以后再走下去,过了一道用来装饰一个洞穴的拱门。索比迷路了。

一次,索比觉得他们肯定是走进私人家里了。他们推推搡搡,从估计是个宴会的人群中挤过去。可那些人却缩起脚来,为他们让出一条路。

克劳萨停了下来,说:“我们就要到了,儿子,我们正要去见买过我们货物的那个弗拉基。这次会面可以愈合我们上次由于买卖引起的裂痕。他想付钱给我,所以冒犯了我。现在,我们必须再次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