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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一茶

看!不要杀害它。

那苍蝇正在祈祷,

搓它的手和脚呢。

狄金森

蜜蜂!我期待你的到来!

昨天还在

和你的一位相识说

你将要到来——

青蛙们上周回到家

安顿下来,开始干活——

鸟儿们,很多已归——

三叶草热情而亲密——

我的去信你将于

十七号收到,请回复

或最好,来我这里——

你的朋友,苍蝇。

2012。

水龙之年。

美国大选年,安·兰德仪仗队辱骂人的调调从无线电波里传出。

全球层面上——恐龙的黄昏。最后一幕:报复新贵哺乳动物。就是在这一幕中,它们利用人类的愚昧将人类灭绝。如果愚昧是燃料,那么人类绝不会能源紧缺。同时,在世界毁灭前存在了很短时间的全球宗教恶霸正忙于阻截人类的快乐源泉。

但我的生活还挺美好,没什么可抱怨的。

我和妈妈一起住在南达科他州的弗米利恩市。我们租了一间很普通的房子,比我们以前住的样板房还小。我想念布鲁明顿和北加利福尼亚温暖的冬天,但弗米利恩是一座大学城,我们在这儿生活得很开心。

过去七年里,我一直在艾迪森学校当幼儿园老师,这是目前为止我跟黑猩猩部队离得最近的地方了。凯奇说对了,不只是说对了,她简直就是预言家。我做老师做得很拿手。我很会读肢体语言,尤其是小孩子的肢体语言。我看着他们听他们说话就知道他们的感觉、他们的思想以及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时候我念幼儿园时的一些动作让人非常震惊,但现在由老师做出这些动作却很容易被接受。每周我们都会学一个父母不认识的单词,这个任务他们都完成得很开心。上周我们学的词是“食果性”。这周的词是“饕”。我是在帮他们准备参加SATs考试。

每次想让学生注意到我时,我就会站在椅子上。坐在毯子上时,孩子们就会爬到我的头上,用手指给我梳头发。纸杯蛋糕端出来时,我们会用黑猩猩看到食物的方法来迎接。

我们有一套完整的黑猩猩礼仪体系。我告诉孩子们,要是拜访黑猩猩家庭,你必须得弯下腰让自己显得小一点,这样它们就不会把你当成潜在的威胁。我教孩子们怎么用手比画“朋友”。怎么用上嘴唇盖住上牙齿微笑。照集体照的时候,我会让摄影师照两版,一版让孩子们带回家,一版贴在教室里。贴在教室里的照片,我们都在做友好的黑猩猩脸。

等我们学习好各种黑猩猩礼仪的时候,我们到尤吉利维克实验室进行了实地考察。现在实验室已经改名字了,叫灵长类动物交流中心。我们排队进入参观室,防弹玻璃那边就是黑猩猩。

有时候黑猩猩不喜欢访客,会用手捶墙、用身体撞墙,让防弹玻璃震动以表示他们的不满。这时候我们就会离开,下次再来。这个中心是他们的家,他们有权决定谁能进来。

但我们教室里还有一个实时通讯摄像头。每天早上我都会把摄像头打开,学生们随时都可以看到黑猩猩,黑猩猩们也可以随时看到学生。现在中心只剩六只黑猩猩了。三只比费恩小——黑兹尔、本尼和斯普劳特。两只比费恩大,都是公黑猩猩——阿班和哈努。所以费恩既不是体型最大的,也不是年龄最大的,也不是公黑猩猩。但就我的观察来看,她是里面地位最高的。我看到其他黑猩猩都对费恩做祈祷的手势——胳膊伸开,手腕弯曲。但我从来没看过费恩对其他黑猩猩这么做。请看看,索萨博士。

比起费恩来,我的学生们更喜欢我的外甥女黑兹尔。但他们最喜欢斯普劳特,他是里面最小的,只有五岁。斯普劳特跟费恩没有血缘关系,但看到他比看到费恩更能让我想到费恩小时候。我们不太看年老的黑猩猩的图像,更多的是看温顺的黑猩猩宝宝。费恩越来越重了,行动越来越迟缓。她的生命快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