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4/5页)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一丝不挂、直起鸡皮疙瘩的面积之大,我真是见所未见。地板上的枪支堆了一大堆,好像是个军火库。

轮到玛丽了,她麻利地脱掉农服,没有任何挑逗的意思,真为大家树立了一个好榜样——老头子真该第一个就叫她,而不该叫多蒂那个小骚货。脱光之后,玛丽一点也没有大惊小怪,虽然赤身裸体,却很有尊严。我所看到的一切并没有使我对她的感情冷却下来。

玛丽为那堆军火增添了不少内容。我看出来了,她就是喜欢枪。至于我,我向来不用第二枝。

最后,除了老头子本人和他的秘书海因丝小姐,我们全都精光赤条,显然没有被寄生虫感染。我觉得他对海因丝小姐有点敬畏,因为她比他的年龄还大,而且喜欢支使他。

我开始明白附体者是谁了——假如老头子刚才的分析不错的话。但他也可能会出差错,我们毕竟对那种寄生虫一无所知,它或许会附在屋顶的大梁上,等着落在某个人的脖子上。

老头子看上去很苦恼,用手杖戳着那堆衣服。他知道里面什么也没有——或许他真的想弄个清楚。最后,他抬头看着他的秘书。“海因丝小姐——请吧,你是下一个。”

我心里暗想,老天,这下非得动用武力不可了。

她没有动。她站在那里,怒视着他,犹如一尊受到伤害的处女雕像。我看出他就要采取行动了,于是,我靠近他说——从嘴角悄悄说:“头儿——你自己呢?脱掉吧。”

他猛地一扭头,看上去吃惊不小。

“我是当真的。”我说,“不是你,就是她。是你们俩当中的一个。把衣服脱了。”

无法避免,只好顺从。老头子完全明白这个道理。他说:“脱掉她的衣服。我是下个。”他的手伸向皮带扣,样子很严肃。

我让玛丽叫几个姑娘去脱海因丝小姐的衣服。我转过身来的时候,老头子的裤子已处于降半旗的状态——而海因丝小姐的选择是朝外冲去。

老头子站在我和她之间,我无法开枪——其他特工都被解除了武装!我又一次认为这不是意外。如果发现了寄生虫,老头子不相信他们会不开枪。他想得到那个鼻涕虫,活的。

我理清头绪的时候,她已经出了门,沿着走廊跑去。我本可以在过道中射中她的胳膊,但两件事情让我犹豫不决——首先,我的情感不能如此之快地转过弯子。我的意思是说,在我心里,她仍然是年迈的海因丝女士,老板的老处女秘书,因为我报告中蹩脚的语法而冲我大喊大叫的人。第二,如果她携带了鼻涕虫,我不想冒打死鼻涕虫的危险开枪。不管怎么说,我不是世界上的最佳射手。

她钻进一个房间;我跟上去,但又一次犹豫了——完全是出于习惯:这是女厕所。

犹豫只是一瞬间的事。我猛地撞开厕所门,枪握在手里,四下查看。

右耳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似乎经过了一段很长、很舒缓的时光,我这才倒在地上。

我无法清楚地叙述接下来的事情。首先,我昏了过去,至少有一段时间是这样的。

我记得发生了争斗,还有叫喊:

“当心!”

“该死的——她咬了我!”

“当心你的手!当心你的手!”

随后有人比较镇定地说:“把她的手脚捆起来,快点——要小心。”

又有人说:“他怎么办?”

另一个人回答:“等会儿再说。他没受重伤。”

他们离开时,我还没有真正恢复知觉,但我开始感到一股生命的潮流在我体内涌动。我坐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什么事。我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我在门口犹豫不决,警惕地四下观察:没看到任何人。我出了门,来到走廊,朝会议室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