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15页)

 

最终,偷还是要偷的。非法电话的问题在于如何接进电话。因为这个号码没有列出来,即使你把你的号码告诉给你打电话的人,因为交换系统本身的原因,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可是,一旦迈克参与了我们的“计划”,交换系统就不成问题了。需要的大部分工具我自己的工作间里都有,我又买了一些,偷了一些。我从工作间钻了一个极小的洞到电话柜上,又钻了一个到怀娥房间里——原先的墙身有一米厚,可是光束细如铅笔的激光钻一下子便钻开一个洞。我把列入单子的电话卸下来,在它背后的信号线接入孔接上一个无线耦合器,再把耦合器隐蔽好。接下来,我在怀娥和我的房间各装一个双向听筒,一个喇叭,也都隐蔽好。又安装了一个电路,提高戴维斯全家共用的电话线路上的声音信号频率,高到超出人耳听力的范围,这个电路同时还能在我们自己的保密线路上降低呼人电话的信号频率,这样我们就能听到了。

 

干这种事,难处在于避开别人的耳目。有姆姆掩护,这个难题迎刃而解。

 

剩下的就是迈克的事了。我们不需要进入交换机,只要用的是家里的电话,甚至不必键入MYCROFT XXX。迈克实时监听着工作间和怀娥的房间。只要听到我或她的声音喊“迈克”,他就会答应,但不会应答其他任何声音。声音类型和个人指纹一样,各不相同,易于识别。迈克从没出过差错。

 

随后又鼓捣了一些小花头——先是怀娥房门上的隔音装置,工作间的房门上原本就有;再就是可以屏蔽我和怀娥仪器装备的开关;然后是专门的信号,她可以告诉我是否一人在家,房门是否已锁,我也可以用这些信号把我的情况告诉她。这一切进一步保证了我、怀娥、迈克,还有教授彼此间的通话安全,也保证了我们四人电话会议的安全性。无论教授身处何地,迈克总可以打电话给他。然后教授便会跟他交谈,或者从一个更为秘密的电话打回来。需要迈克找到的人也可能是我或者是怀娥。我们都小心谨慎地保持着同迈克的联系。

 

我那部非法电话尽管没法键入号码打人,却可以打给月球上的任何一部电话。如果我想打电话给某人,跟迈克说一声,安排一个夏洛克方式就行。不必告诉他号码,迈克有所有的电话列表,他查找号码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我们开始发现现有的电话交换系统中有无限的潜力可以为我们所用。我从迈克那里拿来一个闲置的号码给了姆姆,她想和我联系时便可以打这个号码给迈克。她对迈克十分友好,而且一直认为他是个人。我们家的人都这么想。

 

一天,我一回到家,西迪丽斯就对我说:“曼尼,亲爱的,你那个声音很好听的朋友迈克。福尔摩斯打过电话来,叫你回电。”

 

“谢谢你,亲爱的。我会的。”

 

“曼尼,你什么时候请他过来吃顿饭?我觉得他这人很好。”我告诉她,福尔摩斯先生的口气很臭,头发长得乱糟糟的,而且他还讨厌女人。

 

因为姆姆不在,所以她说了句粗话。她说:“你是怕我见到他,担心我选他进门吧。”

 

我拍了拍她,说就是因为这个。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教授和迈克。从此,迈克和我的女人们打情骂俏就更厉害了。教授则想了想这个问题。

 

我开始学习从事“谋叛”的各种技巧,也逐渐认可了教授的“革命可以是一门艺术”的思想。我没有忘记(也不怀疑)迈克的预言:还有七年,月球就大难临头了。但我不去考虑那场灾难,我一心只想着革命的细节,那些问题挺有意思的。

 

教授曾强调说,一项阴谋活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联络和安全措施,也指出这两者是互相矛盾的——联络越容易,安全方面的脸就越大;但安全措施过于严密,联络不便,那么一有紧急情况,整个组织就会陷于瘫痪。采用支部制度正好可以二者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