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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差一点大笑出声。他找到了拼图中缺失的那一块。卡莱尔仍在失望地嘟囔着什么,但安德森只是微笑着行了个合十礼,继续寻找机会,一个可以让谈话略微延长一小会儿的机会,“我完全理解你们的顾虑。我们没有得到足够的信任。也许我们可以讨论一些别的事,例如说,一个将我们的善意具体化的项目。不需要牵涉到过于巨大的利害关系。”

海军将领皱起眉头,“我们不需要你们手中的任何东西。”

“请不要匆忙下断语。我们的提议是善意的。暂且不提之前那个表示友好的计划,假如你们改变了主意,想得到我们的协助,无论是一周后、一年后,还是十年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会得到我们的全力支持。”

“说得太好了。”阿卡拉特说。他严厉地看了那名海军将领一眼,但脸上仍旧挂着微笑,“我们不需要伤害彼此的感情。请至少再喝一杯吧。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请过来,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到了分别的时候,我们没有理由不将你当做我们的朋友。”

那么,他还没有完全出局。安德森松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

很快大家又开始喝酒。卡莱尔许诺说,一旦目前的禁运状态解除,他将从印度运来整船的藏红花,送给在座的各位。阿卡拉特则在讲故事:有个白衬衫想从三个不同的小吃摊位上收取三份贿赂,可他怎么也算不明白这笔账。安德森一直盯着颂德・昭披耶,等待一个跟他交谈的机会。

颂德・昭披耶走到一扇窗前,向外看着海水,安德森走了过去。

“你的提议没有被接受,真的很遗憾。”对方说道。

安德森耸耸肩,“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已经很开心了。几年之前,哪怕我只是想和您见一面,恐怕也会被好几头巨象踩死。”

颂德・昭披耶大笑起来,“你对我们会让你活着离开很有信心?”

“可以说我有足够的信心吧。赌一下而已,何况不见得会输。”安德森说,“您和阿卡拉特都是可敬的人。即便我们没能在所有方面达成一致,我仍然认为你们不会杀掉我。”

“不会?这个房间里至少有一半的人建议说,把你丢到河里喂鱼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摄政王停顿了一下,凹陷的双眼冷冷地盯着安德森,“这种事情差一点就发生了。”

安德森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猜您和您的海军将领恐怕意见并不一致吧?”

“今晚是这样。”

安德森行了一礼,“我很感谢。”

“先别急着谢我。我仍然有可能决定杀死你。你们这种人的名声很糟糕。”

“您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一些条件来换取自己的性命呢?”安德森略带讽刺地问道。

颂德・昭披耶耸耸肩,“这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你所拥有的东西中间,最值得我取走的就是你的命。”

“看样子,我不得不提供一些特别的东西了。”

那双深陷的眼睛瞥了安德森一眼,“不大可能吧。”

“并非如此。”安德森说,“我可以给您一些您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甚至可以今晚就给您送来。非常精美。或许并不适合有洁癖的人使用。但它的确令人惊叹、极其罕见。这是否足以让您不把我送去喂鱼呢?”

颂德・昭披耶恼火地盯了他一眼,“你拿得出来,而我又没见过,真有这种东西吗?”

“您乐意打个赌吗?”

“还在赌博,法朗?”颂德・昭披耶笑了,“你今晚冒的险还不够吗?”

“当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方设法让我的四肢留在身体上而已。考虑到刚才连我的性命都有可能丢掉,这一次几乎算不上什么冒险。”安德森直视着颂德・昭披耶的双眼,“我愿意赌一赌。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