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古德瑟(第4/4页)

我们五个人都没作声。唯一想得到的答案是弃船,然后找个气候温和一点的环境,最好是南方某个岸上,在那里可以射杀一些新鲜猎物。

克罗兹好像看出我们每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他笑了,一种独特的爱尔兰式微笑,我那时这么认为。然后他说:“问题是,各位,两艘船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如何去猎捕或射杀海豹或海象,就算这些动物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也没有人有射击大型猎物的经验,例如我们到现在还没看过的驯鹿,连我们那些值得尊敬的陆战队员也一样。”

其余的人还是保持沉默。

“谢谢你们这次尽心竭力做了盘点,而且给我这么详细的报告,培第先生、古德瑟先生、麦当诺先生,还有史坦利先生。我们会继续把你们认为完全密封安全的罐头,与那些没焊接好、鼓起、胀大或是一眼就看得出腐坏的罐头区分开来。我们还会维持目前所采用的方式:正常分量三分之二的食物配额,直到过完圣诞。到那时候我会推出一个更严苛的食物配额。”

史坦利医生和我穿上许多层御寒衣物,到甲板上目送培第医生、麦当诺医生、克罗兹船长和一支由四个带着霰弹枪的水兵组成的护卫队,展开他们在黑暗中返回惊恐号的漫长路程。看着他们的提灯与火炬消失在风雪中,听着强风在索具间呼啸,夹杂着冰层挤压幽冥号船身发出的碾磨声与呻吟声,史坦利突然倾身靠近我,对着我蒙住的耳朵大喊:”如果他们错过了路碑而在回程迷路,或是冰原上那只东西今天晚上抓到他们,那他们就太幸福了。”

我只能转过头来,震惊地看着总船医。

“活活被饿死非常恐怖,古德瑟。”史坦利继续说,“相信我。我在伦敦看过,我也在船难中看过。死于坏血病更可怕。我还宁愿那只东西今天就把我们全杀死。”

说完,我们就下到阴暗、只有些许火舌在摇曳的主舱,那里的严寒和船外但丁《神曲》中的“第九圈北极夜”有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