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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电脑尽可能多地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走出屋外,扫视着地平线,两个光屁股小孩一会儿追着一只小狗,一会儿又被小狗追。他们吓到了我的鸡,于是,我温和地把他们送回了他们自己的沙姆巴,随后在火边坐下来。这时,我终于看到了维护部派来的访问员,正沿庇护港那边的路走过来。她显然被热得够呛,徒劳地驱赶着在眼前盘旋的苍蝇。她的金发刚刚开始变白,从她走在陡峭石头路上的笨拙步伐看,她不习惯这种地面,有好几次她差点失去平衡。而且她显然很害怕离这么多动物这么近,但她始终没有放慢脚步。十分钟之后,她站在了我面前。
“早上好。”她说。
“占波,梅撒布。”我答道。
“你是柯里巴,对吧?”
我稍稍打量了一下我这位敌人的面孔,中年,显得有点疲倦,看起来气色不怎么好。“我是柯里巴。”我回答道。
“很好。”她说,“我的名字是……”
“我知道你是谁。”我说道。如果不能避免冲突,那最好抢占主动。
“你知道?”
我从小袋里拿出骨头,把它们掷在土里。“你是芭芭拉·伊顿,来自地球。”我拖长声音吟诵着,捡起骨头,再次掷在地上,同时打量着她的反应,“你丈夫是罗伯特·伊顿,你在维护部工作九年了。”最后一次丢掷骨头,“你四十一岁,不能生育。”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她惊讶地问道。
“我不是蒙杜木古吗?”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你在电脑上搜索了我的履历。”她最后说道。
“只要这些事是真的,我到底是从骨头还是电脑上读出来的又有什么关系?”我答道,没有确认她的说法,“请坐,梅撒布伊顿。”她笨拙地坐在地上,掀起的一阵尘土让她皱起眉头。
“基里尼亚加真热。”她不自在地说。
“肯尼亚也很热。”我答道。
“你们本可以选择你们想要的任何一种气候的。”她说。
“我们的确选择了我们想要的气候。”我答道。
“这里有猛兽吗?”她望着草原问道。
“有一些。”我说。
“比如什么?”
“鬣狗。”
“没有更大的了?”她问道。
“更大的猛兽已经全都灭绝了。”我说。
“我在想,它们为什么没有袭击我。”
“也许因为你是外来人。”我说。
“我回庇护港的路上,它们不会来攻击我吧?”她没理会我的说法,紧张地问。
“我可以给你个驱赶它们的护身符。”
“我更希望能有人送我一程。”
“没问题。”我说。
“它们长得太丑了。”她打了个哆嗦,“我有一次在监控你们的世界时看到过它们。”
“它们很有用处,”我答道,“它们可以带来预兆,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真的?”
我点点头,“今天早上一只鬣狗给我留下了凶兆。”
“然后呢?”她好奇地问。
“然后你来了。”我说。
她笑了,“他们跟我说你是个很厉害的老头儿。”
“他们搞错了。”我说,“我只是个坐在家门口的弱老头儿,看着小伙子们帮他放牛牧羊。”
“你这个弱老头儿可是剑桥的优秀毕业生,又在耶鲁拿了两个研究生学位。”她答道。
“谁告诉你的?”
她微笑起来,“看别人履历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我耸耸肩,“那些学位也不能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蒙杜木古,”我说,“那些时间都浪费了。”
“你好几次提到这个词。蒙杜木古到底是什么?”
“你们管它叫巫医。”我答道,“但蒙杜木古虽然偶尔会念咒解卦,但更重要的作用是传承他的人民的集体智慧和传统。”
“听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职业。”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