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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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下午,我一边喝咖啡一边读《世界报》,看到了另一条令我震惊的消息:《里昂年轻男子周二晚离奇死亡》,凶手又是那个“碾压者”?死者遇害的特征和安妮的如出一辙,我有一张破烂老旧的法国地图,本来放在抽屉里,现在被钉在办公室墙上。我用图钉给谋杀地点作了标记,包括安妮遇害的地方,然后标上日期,这里头绝对有规律,至少最近这几起有:凶手正在向北方移动。

此时,亨利打电话给我:“记不记得你那些狼形雕塑底部的标记?”

“记得。”

“雕塑底部的标示应该是表明雕塑匠身份的吧?”

“对,应该是。”

“好,虽然我不确定这其中的关联,但有一个出色的匠人,可能是木匠,叫作皮埃尔·德雷安·克伦。”

“皮埃尔·德雷安·克伦,皮埃尔·德雷安·克伦……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克伦是地名吗?”

“有可能,不过现今起名字都很随意,不觉得有什么特殊含义。”

“可这个名字和‘sk’这个缩写不符合。”

“匠人的缩写不是‘sk’,那的确不吻合。”

“那些罗马数字有什么特别含义吗?”我正在试图回忆一部分雕像底部的铭文,那些雕像是我从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带回来给露丝的,但还没查出铭文有什么含义。

“耐心点小伙子。”

“亨利,你听说了最近里昂的谋杀没,和其他几起很相似。”

“我听说了,案发的那条街离这里不远。不是我胆小,想起这个我就心里发毛,有几晚我觉得那家伙的目标是我。”

“那家伙?”我一想起安妮,原本想嘲笑亨利胆小的情绪就凝固了。

“就是蛇妖。”

“不用担心,亨利。你的肉尝起来味同嚼蜡,像酒闷仔鸡。”

“总之你自己小心,小伙子。”

“嗯,好的。如果你查到了什么记得联系我。”

我的秘书柯希特敲了门后走进我的办公室。

“你好,柯希特,有什么事?”她紧皱着眉头,于是我没有再寒暄下去。

“宪兵来了,先生,找您的。”

“在楼下?”

“是的,先生。”

“妈的,让他们稍等两分钟。”

我走向房间角落的洗脸池,照了照镜子,往一片狼藉的脸上抹了点修面泡沫,花了三分钟时间刮胡子、洗脸、梳头,换上干净的衬衣,然后冷静地走下楼和宪兵说话。

我边介绍自己边伸出手,但宪兵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先生,麻烦您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这位警官用口音浓重的英文对我说,所以显然他知道我是英国人。

“现在?”

“是的。”

“我能问问是因为什么事吗?”法国的警察比英国的更像是军人,所以不能对他们粗鲁,甚至油腔滑调都不行。我隐隐希望这和安妮有关,也许凶手被抓了。

“我不能告诉您。”

当我们上了警车时,有两名随行的警官将手有力地按在我的肩膀上,看上去是引导我上车,可这让我感受到了威胁。

我坐在警局里的审讯桌前,和几年前我来这里时相比,几乎没有变化。我以为警官会往我面前丢一个文件夹,给我看一些恐怖的照片,或至少是一部分官方资料,但对面坐下的就是到办公室找我的那个警官,只带了一支笔、一张表。他有些悲伤,就好像要告诉我特别坏的消息。他脱了帽子,露出秃顶的脑袋,在只有一只灯泡照明的房间里闪着光,讲话时他灰白的眉毛在长长的脸上上下颤动着。

“请说出您的名字,先生?”

我告诉了他名字,他仔细地写在表格的顶部,字迹很深。随着问询的继续,他不停地在表格上记录些细节,我越发觉得不安。表格大约记录了一半,后半页还有一大块空格。他停下笔问:“周二晚上您在何处?”里昂的那宗谋杀就发生在周二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