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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教他享受另一种类型的激情,没有使用言辞。他早就习惯了被侍奉,被技巧高超的无名职业人士侍奉。但在这个白色的洞窟里,他跪在瓷砖地面上。他垂下他的头,舔舐她,太平洋的咸味混合了她的体液,她的大腿内侧凉丝丝地贴着他的面颊。他的手掌按着她的臀部,抱紧她,举起她,仿佛她是圣餐杯,四唇交缠,他的舌头寻找能带她去往极乐世界的那个核心、那个位置、那个频率。然后,他会微笑着骑上她,进入她,去往同一个地方。

事后,有时候他会开口,没有主题的长篇大论,盘旋着混入大海的声音。她说得很少,但他已经学会珍视她说出的寥寥字句,她总是抱着他,听他说话。

一个星期过去了,然后又一个星期。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他在同一个凉爽的房间醒来,发现她躺在自己身旁。吃早饭的时候,他认为自己感觉到她有所不同,变得紧张。

他们晒太阳,游泳,在那张熟悉的床上,他忘记了那种模糊的焦虑。

下午,她建议两人沿着沙滩走去沙洲镇,就像第一天早晨那样。

特纳从耳后的插孔拔出防尘塞,插入一个银色的微件。西班牙语的结构在他大脑内成形,仿佛一座琉璃宝塔,不可见的大门挂在过去式与未来式、条件式与过去完成式上。

他把她留在房间里,穿过大道走进市场。他买了个草编篮,装上冰啤酒、三明治和水果。回去的路上,他在大道的小贩手上买了一副新墨镜。

他晒得黝黑而均匀。荷兰佬的移植手术留下的修补接缝已经消失,她教他领悟躯体的整体性。早晨,他在浴室镜子里看见的那双绿眼睛,它们属于他,荷兰佬的无聊笑话和干咳不再烦扰他的美梦。然而,有时候他还是会梦到印度的片段,那个他几乎陌生的国度,炫目的弹片,月光集市,灰尘与炸面包的气味……

沿着峡湾走到四分之一的地方,是一家荒弃旅馆的残垣断壁。这儿的海浪比较强劲,每一波都是一次爆炸。

她拖着他走向那里,她的眼角有了新的表情:紧张。他们手拉手走上海滩,海鸥四散飞远,他们望着空荡荡的门洞里的阴影。沙地的沉降使得建筑物立面向内凹陷,墙壁倒塌,三层楼的楼板像是三片硕大无朋的木瓦,支撑的钢筋有手指粗细,弯曲而生锈,每一层外露的颜色和瓷砖图案都不一样。

一个混凝土拱门上用贝壳拼出孩童般笔迹的几个大写单词:HOTEL PLAYA DEL M。“MAR。”他补上最后一个单词,虽说他已经取下了微件。

“结束了。”她说,走进拱门,走进阴影。

“什么结束了?”他跟上去,草编篮摩擦他的大腿。这儿的沙地冰冷而干燥,从他的脚趾之间流过。

“结束了。完了。这个地方。这里没有时间,没有未来。”

他盯着她,视线落向她背后,生锈的床垫弹簧在两面崩裂墙壁的交汇处纠结成团。

“一股尿味,”他说,“咱们去游泳吧。”

大海驱散了凉意,但距离悬在两人之间。他们坐在特纳从房间里带来的毯子上,默默吃东西。废墟的影子渐渐拉长。海风拂动她被阳光漂白的头发。

“你让我想起马。”他最后说。

“唔,”她说,像是从最疲惫的深渊发出声音,“它们灭绝了才三十年。”

“不,”他说,“我说的是毛发。它们奔跑时颈部毛发的样子。”

“那叫鬃毛。”她说,她的眼睛里有泪水,“去他妈的。”她的肩膀开始起伏。她深吸一口气。她把空啤酒罐扔在沙滩上,“它,我,有什么重要的?”她又搂住他,“天哪,来吧,特纳,来吧。”

她向后躺,拉着他倒下,他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一艘船,出现在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因为距离而只是一抹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