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心悦目:审美干扰镜提案风波纪实(第3/19页)

那时,对审美干扰镜的最后一波法律挑战尘埃落定,我们便开始谈论审美干扰镜带来的可能性。我们把它看作一次机会:如果我们生活在一个不以貌取人的社会里,情况会怎么样?如果我们在这样的环境里抚育孩子,情况又会怎么样?

学校刚刚建立的时候,只招收合作社内部家庭的子女。但其他学校开始传播这个消息,于是没过多久,人们就开始询问,如果他们不加入合作社,他们的子女是否也可以就读这所学校。最终我们把它建成了一所私立学校,与合作社分离,招生条件之一就是孩子在校期间,家长必须接受审美干扰镜。如今,一个审美干扰镜社区已经建立起来,这完全归功于我们学校。

雷切尔·莱昂斯:

塔玛娜的父亲和我经过反复考虑才决定送她到那儿读书。我们咨询了社区的人,发现我们挺喜欢他们的教育方式,不过说真的,访问了那所学校之后我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塞布洛克学校的学生中相貌畸形的人数超过正常水平,如骨癌、烧伤烫伤留下的痕迹和先天缺陷。他们的父母送他们到这儿来读书是为了避免他们受别的孩子排斥,这果然有效。我记得第一次访问学校的时候,一个班的孩子们,全都是十二岁,正在选举班长。选出的班长是一个女孩,一边脸上长有烫伤的疤。但那女孩显得从容自在,在孩子们中间很受欢迎。要是在别的任何一所学校,孩子们很可能会排斥她。当时我想,这就是我希望我女儿成长其中的环境。

女孩子们总是被告知,她们的价值和她们的相貌密不可分。如果她们长得漂亮,她们的成就就会被夸大;如果她们长得平庸,她们的成就就会被贬低。更糟糕的是,有些女孩得到这样的信息:她们可以纯粹靠相貌生活一辈子,于是她们压根儿就不去发展自己的智力了。我想让塔玛娜远离这种影响。

马丁·莱昂斯:

既然塔玛娜已经长大成人了,如果她决定关闭审美干扰镜,我倒并不在乎。这绝不意味着当年我们剥夺了她的选择。你在度过青春期的过程中会遇到不少压力,同龄人的压力可以像压扁纸杯一样把你压垮。在我看来,变得迷恋于自己的外表就是又一种被压垮的方式,凡是能够减轻压力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长大成人后,你就能够比较正确地对待个人相貌的问题。你对自己的皮肤更心安理得,更自信,更有安全感了。无论你的长相“好看”与否,你都更有可能感到满意。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在相同的年龄达到这个成熟水平。有些人十六岁就成熟了,有些人则要到三十岁甚至更大年纪才成熟。不过,十八岁是法定成熟年龄,到了这个年龄,人人都有权利作出自己的决定。因此,你能做的只有相信自己的孩子,希望有最好的结果。

塔玛娜·莱昂斯:

对我来说,这多少有点离奇,好倒是好,就是离奇。就在今天早上,我把审美干扰镜关闭了。

关闭审美干扰镜挺容易的。护士在我身上贴上一些传感器,让我戴上这顶头盔,给我看一扎人们的脸部照片。随即,护士敲了一会儿键盘,然后说:“我已经关闭审美干扰镜了。”就这么简单。我以为一旦关闭审美干扰镜,马上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但却没有。接着,护士再次给我看照片,以便确认效果。

我重新瞧那些面孔,其中一些面孔似乎……与众不同。他们好像容光焕发,或者说更靓丽什么的。这种感觉很难描绘。随后,护士给我看我的测试结果,读数显示我的瞳孔扩大多宽,皮肤的导电能力多大之类。对于那些似乎不同的面孔,读数就高些。护士说那些是美丽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