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午后法庭(第2/6页)

“我不知道。我不具备医学方面的资质。”

“很好。那么你认为温尼克先生是神志正常的,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异想天开,这只是个观点,对吗?对此你并没有医学依据?”

“是的,没有医学依据。只有三十年询问当事人的专业经验。”

“毫无疑问,其中有很多人在说谎。”

“当然。但我确信温尼克先生说的是事实。”

“但是你没有为他主持宣誓仪式?”

“没有。我打算下次探视时,带着打印好的证词请他宣誓签字。不幸的是,他在此之前去世了。”

这是个硬伤,重创了萨拉这位主要证人的可信度。休庭吃午饭时,萨拉琢磨着她还能不能像计划的那样,去剑桥陪埃米莉过个长周末。

午餐后重新开庭,主审法官看了看坐在下方的律师。

“很好,听了克罗斯先生的证词,我们已做出决定。本庭预备在本上诉案中参考他与布莱恩·温尼克之间的谈话内容。但在我们开始就该证据的重要性展开辩论之前,你还有其他希望我们考虑的证据吗?”

萨拉感到如释重负,再次站了起来。第一关已过。她虽然只是一个来自东北部的小律师,但她已在刑事上诉法院拿下了一局。她开始向法官陈述,隐约还听到两位警探在一旁愤愤不平地窃窃私语。

“我有,法官大人。巴恩斯先生上诉案的第二个疑点与阿曼达·卡尔的证词有关。法官大人们也清楚,在原审时卡尔女士是纳本妇产医院的一名实习护士。她在当地报纸里看到案子后,就自愿去警局作供。她说,案发当晚凌晨四点,她在医院外的马路上看到一位年轻女士,与布伦达·斯托克斯相貌相符。证据在巴克斯特警司那儿……”萨拉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位老警探。“但是该证据从未在审判中提到过,也从未向辩护方披露过。法官大人,我认为这是对诉讼程序的严重滥用。如果当初辩方知道有该证词,他们不可能不据此提出合理的怀疑。法官大人,卡尔女士从那时起便一直为此事困扰。她对那晚依然记忆犹新,今天她也在庭审现场。”

法官转向她的对手。加雷斯·琼斯赶紧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我强烈反对我这位博学朋友的主张。诸位法官想必了解,辩方律师也应该知道,此事在之前上诉时便曾提起过。当时法官裁定,就算陪审团事先知道该证词,他们也不一定就会像纽比夫人辩称的那样,会因此而产生合理质疑。鉴于之前的判定结果,法官大人,我认为没有必要再次考虑该证据。”

萨拉早料到了这点。她早上四点已读过上次诉讼的详细内容。他一坐下,她就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我这位博学的同行忽略了当初法官判定结果中极其关键的一点,请参见第12段。当时法官实际上所说的是,他们并不确定卡尔女士的证据‘本身’是否足以让陪审团产生合理质疑。法官大人,‘本身’二字极其关键。我方今天的上诉并非只依靠卡尔女士的证据。我们想要将其与布莱恩·温尼克的证词以及我随后还会向各位大人提出的三个次要理由结合起来。我方的观点是,这五项加在一起足以让各位相信,我的当事人蒙受了长达十八年的不白之冤。”

法官们花了几分钟时间考虑。然后,主审法官说道:“很好,纽比夫人。我们准备听一下阿曼达·卡尔的证词。”

阿曼达·卡尔四十出头,长得小巧丰满,看上去一脸喜气。她的证词简单、清楚,十分有帮助。十八年前,她是约克郊区纳本妇产医院的一名实习护士。那晚,她离开医院的聚会,沿着乡间小路开车回家时,看到了一位正在路上闲逛的年轻女性。那位年轻女性身穿中学生校服,但是很明显已经过了中学生的年龄,于是阿曼达认为她穿的是化装舞会的服装。仅仅几天过后,她看到了布伦达·斯托克斯失踪的消息,就去警局作供了。但令她惊讶的是,她从未被传唤出庭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