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托比亚斯 赴死前的训练(第4/4页)

我定眼瞅了瞅他手中玩弄的带子,我一直以为那个带子是黑色的,可凑近一瞧,它竟是深绿色的——后勤人员衣服的颜色。

“总之,她伤得很重,可殴打他的GP中,有一个人是议会议员的孩子,那孩子硬说是她先挑的事儿。他和其他的GP众口一词,用这个原因为自己脱罪,后来只罚做社区服务工作,可我把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他边说着话边自顾自地点着头,“我知道,他们赦免了殴打她的那伙人是有原因的,在他们眼中,她就是比他们低等,GP打她就像打了小动物一样,不需要负责。”

我浑身一冷,从脖子冷到脊椎:“那她……”

“你想问她后来怎样,对吧?”马修看了我两眼,“一年后,她死在了手术台上,说是因为意外感染。”他放下双手,继续道,“她去世的那天,我也开始帮助妮塔做事,只是她最近那个计划不够成熟,所以我才没帮她。可话又说回来,我也没有阻止她。”

我脑中一一掠过在这样的情形下该说的话,哀悼也好,同情也罢,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是让寂静和沉默笼罩着我们。或许,沉默就是对他的故事最好的回应,也是取代敷衍做出公评的唯一回应,对于这样的悲剧,只能如此。

“我知道看起来不像那么回事,可我恨他们。”

在我眼中,马修不是一个热情洋溢的人,但他也从未冷漠无情。可现在的他,整个人像是被寒冰包着,眼神冰冷凌厉,声音也像结了霜的气息。

“要不是想看他们遭到应有的惩罚……我肯定就代替迦勒去炸武器实验室了。可我想看到他们的窘况,想看到他们在记忆血清的作用下笨拙的样子,想看到他们忘掉自己是谁,因为她死后我就是那副模样。”

“这样惩罚他们很合适。”我说。

“这要比杀了他们还合适,”马修道,“更何况,我也不想当杀人凶手。”

我有些不安,面对和蔼面具下人的真实面目确实是件少有的事。人们很少看到他人内心深处最阴暗的部分,一旦看到,却一点也舒服不起来。

“对尤莱亚的遭遇,我深感惋惜。”马修道,“我该走了,给你们一些独处的时间。”

他又把两只手放回口袋里,沿着走廊走下去,一面走,一面撮起嘴唇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