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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的背影,本德扬起眉毛。“我没想冒犯她。”他对我说。

我上下打量着本德。“我说本德,你对‘比韦洛斯’这个姓难道完全没有印象?”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不怎么耳熟。”他说。

“往小时候想,”我说,“那会儿咱们也就五六岁。”

他的脑袋里灵光一现。“有个秘鲁总统姓比韦洛斯,记得他是遇刺身亡的。”

“没错,佩德罗·比韦洛斯,”我说,“死的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妻子、弟弟、弟弟的妻子和大部分家庭成员,是在军事政变中被残杀的。只有佩德罗的一个女儿活了下来。士兵扫荡总统官邸,搜寻家庭成员的时候,保姆把她塞进了扔脏衣服的通道。顺便说一句,他们先强奸了保姆,然后割了她的喉咙。”

本德绿色的脸庞染了一层灰色。“她难道就是总统的女儿?”

“正是她,”我说,“猜猜怎么着?政变被扑灭后,杀害她全家的士兵上了法庭,借口就是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因此,你的观点有没有道理暂且不提,刚刚听你说教的这个人正是全宇宙最不需要听这番邪恶屁话的人。她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借口屠杀她全家人的时候,她就躲在地下室的脏衣服堆里,流着血,尽量不哭出声来。”

“天哪,太抱歉了,”本德说,“我什么也不该说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说,“这正是比韦洛斯的观点。到了宇宙里,你啥也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听好了,”降落的时候,比韦洛斯说,“我们的任务仅限于破坏。我们将在他们的政府机构中心附近降落,然后摧毁建筑物,但除非被人瞄准,否则请勿射击有生命的目标。我们已经一脚踢中了他们的卵蛋,不需要在他们倒霉的时候继续激怒他们。动作要迅速,搞完破坏就撤退。都明白了?”

到此刻为止,这次行动还宛如小菜一碟;二十四艘殖民防卫军的军舰忽然冲进韦德人的母星星域,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殖民防卫军几天前在艾恩哈特星系发动佯攻,诱使韦德战舰前去增援,因此他们的母星要塞几乎无人把守,剩下那几艘在突袭中也很快被击沉了。

我们的驱逐舰迅速打击了韦德人的主要太空港,这个建筑物长达几公里,炸断几处关键连接点,太空港就被它自己的向心力撕碎了(不需要浪费超出必要的过多弹药)。我们没有探测到他们发射了小型跃迁舱去通知仍在艾恩哈特星系的韦德飞船。因此那些韦德战舰不可能及时知道受骗上当。就算有韦德人的战舰侥幸逃生,回到母星也会发现没有港口供它停靠和修理。等他们赶到,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本地空域没有了威胁,殖民防卫军从容不迫地瞄准了工业中心、军事基地、采矿场、精炼厂、脱盐厂、水坝、太阳能发电机组、海港、太空发射设施、主要公路和其他重建星际飞行所必须建造的设施。六小时毫不留情的连续轰炸过后,我们行之有效地把韦德人推回了内燃机时代,他们多半要在这个时代停留一段时间了。

殖民防卫军没有大面积轰炸主要城市,肆意屠杀平民并不是我们的目标。防卫军的情报部门认为,炸毁水坝有可能导致下游出现大量伤亡,但这个结论不足以改变计划。韦德人没有任何办法阻止防卫军把主要城市夷为平地,但我方认为韦德人的工业和技术基地被定点清除后,不可避免的瘟疫、饥荒、政治和社会动荡将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因此,攻击平民不但不人道,而且是在浪费资源——对于殖民防卫军高层来说,两者一样重要。除了把首都当做心理战目标发动突袭之外,防卫军没有考虑其他的地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