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3/7页)

“佩里先生。”拉塞尔医生说,他又叫了一声,然后轻轻拍打我的面颊。

“什么,”我说,“我在这儿,不好意思。”

“佩里先生,请问你的全名。”

我想了一秒钟,然后说:“约翰·尼古拉斯·佩里。”

“生日?”

“六月十日。”

“二年级老师叫什么?”

我直勾勾地瞪着拉塞尔医生:“天哪,哥们,就算换了原先那具躯体,我也不记得这种事情。”

拉塞尔医生笑了:“欢迎开始新生活,佩里先生。你顺利过关。”他解开容槽门的门闩,完全打开:“请出来吧。”

我用双手,绿色的双手,扶住容槽的侧边,撑着身体爬出来。我伸出右脚,略微踉跄了一下。拉塞尔医生上前扶住我。“当心,”他说,“你当老人当了很久。需要时间回忆年轻是什么感觉。”

“这话什么意思?”我说。

“呃,”他说,“比方说,你可以直起腰了。”

他说得对。我稍微有些佝偻(年轻人,记得喝牛奶)。我直起腰,又走了一步。然后再一步。好消息,我还记得怎么走路。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笑得像孩子似的满脸开花。

“感觉怎么样?”拉塞尔医生问。

“感觉很年轻。”我的喜悦只泄露了一点点。

“理当如此,”拉塞尔医生说,“这具躯体的生理年龄是二十岁。实际上还要更加年轻,我们如今有办法快速培育躯体了。”

我试着跳了跳,觉得都快蹦回地球了。“我还没到饮酒年龄呢。”我说。

“心底里你仍旧七十五岁。”拉塞尔医生说。

听见这句话,我停止了蹦跳,走到躺在容槽里的旧躯体旁边。它看起来既悲哀又衰败,像个用旧了的手提箱。我伸手触摸自己昔日的面颊。温乎乎的,我感觉到了呼吸。我吓得一缩。

“它还活着。”我说着退开几步。

“已经脑死亡了,”拉塞尔医生赶忙说,“你的所有认知功能都被传送走了。传送完成,我就关闭了这副大脑。它现在不过是个自动机器——能呼吸,有血液循环,除此之外就没了,而且还是暂时性的。放在那儿不管,它几天内就会自然死亡。”

我犹犹豫豫地走回旧躯体旁。“准备怎么处理它?”我问。

“暂时先储存起来,”拉塞尔医生说,“佩里先生,我不得不催你了,请你返回自己的住处,好让我继续处理其他新兵。中午之前还有不少人要传送呢。”

“关于这具躯体,我有几个问题。”我说。

“有本普及手册,”拉塞尔医生说,“我下载一份到你的PDA里。”

“老天,多谢了。”我说。

“不客气,”佩里医生朝那两名殖民联盟的职员点点头,“他们将陪你返回住处。最后再让我说声恭喜吧。”

我走向职员,转身刚准备离开,又停了下来。“等一等,”我说,“忘了一件事情。”我走到仍然躺在容槽里的旧躯体旁,抬起头看着拉塞尔医生,指指容槽的门。“我得解开门闩。”我说。拉塞尔医生点点头。我解开门闩,打开门,拿起旧躯体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个简朴的金戒指。我摘下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接着,我用新的双手捧着旧的脸庞。

“谢谢,”我对自己说,“谢谢你,为了所有一切。”

说完,我和两名职员一起离开。

崭新的你

新躯体指南

献给殖民防卫军新兵

殖民联盟遗传研究中心全体成员敬上

两百年,我们培育更好的躯体!

手册已经在PDA里等待我阅读了,上面这是扉页的内容。至于画面,请运用一下想象力吧,它模仿了达芬奇的人体解剖图,只是那个裸体哥们儿被换成了一个裸体绿皮兄弟。咱们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