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结局(中)(第2/6页)

守将闻言,霎时色变。

他根本无需验看陆鸣手里的令牌,因此人常在章孝温左右,他认得这张脸。而眼前欲持令牌出入的这两人……好巧不巧,手里拿的就是太子殿下的令牌。他既在看守城门之位,对各色令牌熟悉之极。

遂悍然拔刀,径直指向盛煜,怒道:“狗贼,还不束手就擒!”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遭兵士亦纷纷举起长矛。

盛煜面不更色,冷冷瞥了他一眼。

而后,他将目光挪向陆鸣。

“是都督的命令,还是他陈鼎的命令?”盛煜的声音冷沉而稳重,仿佛丝毫不觉得意外,“庭州出了个狄肃,凭着昔年战功接手镇国公的权柄,陈鼎难道是想效法狄肃,趁着几位公子都在前线,战事未竞就夺权自立?”

他口中的陈鼎,是章孝温手下最得力的悍将。

而章孝温膝下的儿子里,除了章维之外,确实都已被派往牵线带兵打仗。

玄镜司消息灵通,即使探不到凉城内的动静,于别处的情形却能探得分明。而陈鼎在肃州的分量人尽皆知,在起兵杀伐之前,盛煜就已探得分明。这话问出来,说得跟真的似的,那守将脸上明显一愣。

陆鸣瞪目微怒,斥道:“都督亲自命我传令,岂会有假!”

“可有信物?”盛煜道。

陆鸣嗤笑,“荒唐!我有令牌在身,时常随都督出入,他也认得我,要什么信物!”

这回轮到盛煜嗤笑,肃然神情里添几分冷嘲,仿佛轻易戳穿谎言后的不屑。他再度掏出周令渊的令牌,沉声道:“太子殿下住在都督府里,有重兵守卫,贼人哪有本事潜入其中,盗走令牌?真有那手段,偷走都督或是哪位将军的令牌,岂不更有用?你是瞧不起都督府的防卫,还是瞧不起旁人的脑子?”

不等陆鸣反驳,续道:“他将这随身令牌交予我,是有重托,命我即刻出城送信。至于你,若扣押的命令出自都督,岂会只有空口白牙的两句话?”

说罢,又将目光投向守将。

“陈鼎狗胆包天,欲图不轨,太子吩咐的事十万火急,何去何从,你想清楚!”

话到末尾,神情语气已隐露威慑。

那守将横刀站在城门口,听得心惊肉跳。

军中夺权之事,他不是没听说过。陈鼎是肃州极有资历的老将,在军中威望甚高,凉城里如今又只有章孝温父子,盛煜所说那些话听着便令人心惊。面前两人各执一词,他仓促间无从证实,只能竭力分辨。

凭言辞信物来看,陆鸣确实可疑。

都督府是重兵守卫之地,太子殿下更是深得都督拥护之人,如今的凉城连只多的苍蝇都飞不进来,贼人哪有本事潜入都督府,盗走太子的令牌?若真如此,都督府早该命人四处缉拿盗匪,又怎会传来一道只扣押令牌的命令?

今夜的凉城风平浪静,难道那贼人盗取令牌,就是为混出城门?

那实在大材小用!

更何况,他觉得眼前这男的不太像贼人。

身姿端稳、气度威仪,讲话极有条理,比跟在都督身边的陆鸣要让人瞩目得多。也只有得太子信重,曾在东宫京城历练过的人,才能有这般气度。是以,说太子将令牌亲自交在他手里,是极可信的。

而若他所言属实,太子传令定是为给都督助力。

他是章氏麾下的将士,自须效忠主将。

至于另一位……

守将作难地看向陆鸣。

他久负监门之责,目光锐利,城府却有限。这般犹豫之间,曲折心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盛煜眉头微动。

显然,这位监门小将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否则早该动手了。

既然对方起疑,他就好办得多了——按晋城前跟赵峻的约定,此刻都督府里应在酝酿风雨。他若能说动对方开城门最好,即使对方谨慎不敢决断,只消竭力拖延,等都督府闹起来,监门小将打死都想不到玄镜司头上,只能听信陈鼎夺权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