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4页)

他累得眼睛都昏花了。他正在打印的文稿中错字连篇,久坐的缘故他的背也酸胀不已。关闭实验室后,他穿上大衣,锁上门,便融进了漆黑的展示厅内了。

在通往前门的路上,他掖了掖自己的围巾,看到凯斯内斯郡人的展示柜下面有个什么东西,于是径直走过去捡了起来。

是一包打开的留兰香味的箭牌口香糖,一定是早些时候被他赶出去的小屁孩口袋里掉出来的。好吧,他走运了,包装还完好无缺。他抽出一条,要把剩下的塞进了口袋时,心生戏谑的也抽出一条递给凯尔内斯郡人。

“口香糖要吗?”他刚要问,但玻璃折射出的他的形象——一个和他本人完全不同的模样让他语塞了。出现在玻璃上的,是一张滴水嘴状雕像的脸,用它有神的金色眸子斜睨着他,它那只尖削的嘴巴一直从耳根伸到耳尖。他向后跌了一步,就在这时那图像——那幻觉——消失了,和出现时一样迅速。现在又只剩下凯尔内斯郡人了,还有和他绑在一起的木桩。

他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原始工具架,但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展示柜,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接着走下阳光照射着的阶梯。

在去赛场的路上,某个人正在吹奏着长号,其他人则笑着。

安迪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着,他的思绪一片混乱。从没有一件事像这次一样让他心烦,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在实验室里研究的到底是什么?

还是说,可能,有什么正在研究着他?